张浚感激不尽,却是忘他开始本是要劝这位东府相公出头,如今却反被对方感染。
而吕相公言至此处,也是愈发失态,却是继续拽着对方双手言道:“德远,事已至此,你多言无
振士气,使人心稍安!”停半晌,张浚方才开口,却又主动为赵玖辩护起来。“本意不是为昨夜杀刘光世,和今日亲z.sha逃兵!”
“有什区别吗?”吕好问愈发沮丧。“国家沦丧到眼下,是朝夕可以收拾吗?且不说眼下寿州已不能守,便是没有刘光世事情,寿州也守住,那又如何?守住,人心士气固然有所提升,但金军回头准备好大军,十万之众再来,还能守吗?眼下国家动荡,根本在于行在不稳,与其在这里争什口气,何如早早在南阳或扬州立足!旦立足,人心士气自然会上来!”
“但也不能说官家是在做于国家无用之事吧?”张浚指着山腰处情形问到。
“不是无用。”吕好问转身来到张浚跟前,握住对方手说道。“是使们无用……现在国家崩溃,盗贼四起,官军无能,此时官家做什难道会使局面更糟吗?但关键是,官家这些举动,是在大局与个人意气之中选个人意气;是在依靠文臣与武人之间选武人;是在私心与公心之间选私心……”
“如何能说是私心呢?”张浚时不解,忍不住打断对方。“官家自流亡以来,连口姜豉都不用,衣食简朴超乎想象,此时更是亲临绝境,亲自诱敌整兵,与二圣简直非同血缘……”
“但赵宋血缘如今只他人!”吕好问长呼口白气,然后忽然打断对方。“他没,赵宋就真要亡!”
张浚登时语塞。
“在如今这位官家眼里,便只有他自己,收兵马,系大将,揽人心,成都是他,覆却要天下为他陪葬!”吕好问说着说着居然眼泪都下来。“放着个妥当路子不去做,弃祖宗制度家法,意孤行,还不是因为彼处路数便是成,也都是相公们功劳,跟他关系不大吗?落井之前,他便如此自私,却是自私于畏缩,落井之后,竟度以为他改,却不料区区数月,还是旧态萌发,只是反过来另种自私,所谓自私于冒进罢!”
张浚竟然辩驳不得,只能也握着对方手小声安慰:“吕相,官家毕竟年轻,遭逢大变,时心性难平本是寻常……便是你这般,经靖康之变,从东京逃生,不也改以往秉性吗?”
“不样。”吕好问再度长出口气。“是年长而颓,任事无能,又是恩荫官起身,并无大志,遭此大变后,更是只能用资历和人望帮官家尽量糊墙罢;你却年不过三旬,放在以往能为七品京官都是造化,将来万事都有可能……所以德远务必听言,能识人、能用人、存经验、得幕属,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唯独定要有主见、有定见、有决断,否则将来便是入东西二府成相公,也只能跟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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