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官家!”刘光世即刻抬头,却是以手指向同样选择下跪俯首御营都统制王渊。“之所以起争执,都是因为王渊不愿臣引兵夜渡!”
“为何不许他夜渡?”赵玖继续皱着眉头,宛如复读机般开口追问,却是朝着王渊问。
“回禀官家!”王渊此时抬起头来,赫然是满面烟火、干泥,比刘光世脸还要花里胡哨,唯独言语中悲愤难平,不知在压抑什。“臣……”
“好教官家知道!”就在此时,旁边刘光世忽然插嘴,继续指着王渊落泪诉道。“王太尉有私心!他本应许多行在显贵,在夜中偷偷为那些显贵输送财货,所以不愿为臣运兵!臣部下愤慨,与王太尉麾下争执,这才酿成祸乱!”
赵玖愈发不解,只能继续询问:“行在这里哪来多少显贵,又哪来什财货,竟然要运兵船来运?便是有,也该在之前颍口过淮,哪有到现在还在淮北道理?”
“臣奉国军节度使刘光世,拜见官家,不意相别数月今日方重见天颜!臣之前在淮北,为金人追击,又受张俊、王渊排挤,几乎以为此生再难与官家相见!”
出乎意料,赵官家带着悲愤之意在八公山上野地里召开这次深夜御前会议,居然是以刘光世甫出场便跪地哭诉开始。
“刘卿……”
火光之下,饶是赵官家之前气涌难平,此时也不禁有些混乱,觉得是不是杨沂中为偏袒张俊而刻意说谎,自己误会这位和韩世忠同龄西军宿将。
然而,他瞅瞅跟在刘光世身后、于帷幕边缘处远远下拜那两个将领,也就是个叫傅庆统领,以及他早就有所耳闻,外号王夜叉王德……却又很难否定杨沂中回报。
“是张俊给。”刘光世赶紧叩首解释。“官家不知道,张太尉之前在京东、淮东接连剿匪成功……叛匪作乱,军州府库与百姓家产尽数为叛匪所得,而张太尉又从容取之,所以他在下蔡城内暗藏财货无算,此番早想拿出来贿赂行在显贵,以求前途。只是
无奈之下,刚刚穿上衣服端坐于太师椅上赵玖稍作调整,方才勉强压住诸多情绪开口再问:“刘卿,金军且不提,你说你被张太尉和王太尉排挤……是怎回事?”
“官家!”全副甲胄刘光世忽然抬头,露出满脸泥污,连容貌都难看清,显得颇为可怜。“好教官家知道……臣昨日在下蔡接到陛下旨意,许臣分兵过淮休整,臣自然是感念不尽,又因军中士卒为金人大举杀伤,实不堪战,便是呆在城中也人心惶惶,反而不利守城,臣便想着让王太尉(御营都统制王渊)与张太尉(张俊)开个方便,许臣引部分溃散兵马先行夜渡,以安军心……”
赵玖听到这里,想到那吓到跳河幕,居然忍不住点下头,实际上刘光世说到这里,似乎已经能把他偷渡过河事情说个半圆。
只是……
“只是为何又起争执,又为何要抢船,又为何要烧渡口?”赵玖蹙额追问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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