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说到此处,早已经泪如雨下,却又勉力再言:“臣狼狈逃来,他们还在后面隔着河沟喊叫,说臣躲得今日躲不明日,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来官家面前做此射戏!杀尽文官!官家!速速走吧!百尺镇距此不过二十里,臣是下午遇到叛贼,若贼人有心追上来,怕是随时要有不忍言之事!”
周围人纷纷色变,而赵玖恍恍惚惚,却好像抓到什般:“如此说来,只是百尺镇韩世忠部因文武待遇有哗变之意,却未曾见到韩世忠亲自要反?”
“陛下!”不待赵鼎再言,旁边杨沂中却已经面色发白,直接跪地劝说。“此时不是韩世忠本人到底有没有反意事情,韩世忠本人没有反意,他前军围行在,做不忍言之事,给他来个陈桥故事,又如何呢?便是韩世忠精忠无二,事后杀前军,又有何补救呢?韩世忠兵马七八千,前军最少两千,们却只有数百班直在此!”
赵玖恍然大悟,但依旧没有站起身来,而是端着碗侧身勉力强辩:“便是前军好像也没有彻底反叛,说不得可以安抚二……”
“没用!”杨沂中愈发大急。“官家不晓得这些军中厮混玩意,便是前军此时也确实没有造反之意,但凭着戏杀御史之事,早已经开杀戒,而杀事起,乱兵肆意无度,神仙都约束不住!陛下多读史书
“韩世忠焉能反?!”
出言呵斥赵鼎不是赵玖,而是大宋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也就是宰相李纲,其人夜冷风得风寒,然后又主持会议、迁移、发兵诸事,再然后又冒冬日严寒跋涉至此,早已经疲敝不堪,此时闻言,却还是强撑着第个表态。
“不错。”赵玖也醒悟过来。“韩世忠怎会反?”
“臣也以为不会!”赵鼎浑身污泥,面露激愤,却只对赵官家回话。“可他真反,臣亲眼所见。”
“不可能。”赵玖连连摇头,甚至借低头扒口饭来强做镇定。“其中必有误会,赵御史不妨稍歇,再细细辨析!”
“不用辨析!”赵鼎直接在帷帐内篝火旁伏地叩首。“官家速速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与臣同行牛御史已经被叛军杀,彼辈距此不过二十里!”
赵玖再度当场怔住。
而旁刚要起身再言李纲也猛地跌坐回去。
“细细说来!”回过神来赵玖依然不信,却也不能不做辨析。
“官家,臣与牛御史奉命去迎韩世忠,结果在东面万寿县百尺镇便迎面撞上其兵马,初时前方哨骑还好,还能与们正常言语,交代军情,待到镇中遇到个统领,其人却言语不净,到后来干脆露刃!”周围早已经围上群原本就在官家所处帷帐中重臣,而赵鼎也越说越悲愤。“臣与牛御史见情势不好,便要逃回,结果他们在后面放马引弓,把们故意逼入冬日河中,然后用弓箭相迫,观望作乐,臣拼命抱着马匹逃出,牛御史体胖,挣扎不出,竟然活活在河中淹死,他们还在岸上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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