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看着仵作手在傅南生皮肉上面摸来摸去按来按去,心中无端在难过之外还多些恼怒。
他竭力抑制着这股怒气,盯着傅南生脸看。
就在不到十二个时辰前,傅南生还是活着,还与他置气。
事实上,他也和傅南生置气。
陈飞卿是真很生气,所有人都将他当作个不顶事瞒着也就罢,也就是有些郁闷,可这次将公主和郑问其搅进来弄成那个样子,他确实很生气。公主如亲妹妹般,郑问其如亲弟弟般,怎也没忍住这股子火气。姑且不论是为什事——然而,还就是为他不知该如何驳斥正事。
仵作互相看眼,答道:“倒也不定,只是有时候案情需要知道得详细些,就要这样做。因为有些案件里,死者中什毒也是很要紧线索。”
陈飞卿心想,人都死,中什毒也不是什要紧线索。傅南生是很爱漂亮,生前便极重容貌打扮,更好面子,如今死躺在这里任人敞开衣服验尸,指不定还要剃掉发毛检查,已经能令他气活过来,若再开膛剖腹,恐怕傅南生死也不得安宁。
陈飞卿说不上不敬鬼神,但以往确实也不是很重鬼神之说,他只是觉得,傅南生应该会很不高兴,哪怕已经死。
然而他转念又想,若要查出下毒是谁,恐怕就得倚靠这些线索,总不能让傅南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仵作见他许久没说话,试探地叫:“小侯爷?”
死得轻飘飘,他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两个人沉默地对着彼此,许久过后,陈飞卿问:“还有别事情吗?”
宁王反问:“你想去做什?”
陈飞卿道:“去验尸房。”
验尸房比起牢房更阴冷,人走到门口,就感觉到刺骨寒意。
但他还是觉得这次宁王与傅南生做得太过分。
更恼是,他也不知道该怎对这两人撒火。苦主也不是他,且那
陈飞卿摆摆手:“做你们该做去。在旁看着,不会妨碍你们吧?”
仵作忙道:“不妨碍。”
陈飞卿便退到边,沉默地看着仵作们做事。既然还要等上几个时辰才开膛剖腹,那就趁着这个时候考虑番也好。
仵作们都是人精,听说过陈飞卿和死者传闻,又见此情此景,便不像往日里那样敞快,尽量不去剥开死者衣衫,只检查些无伤大雅之处。
好在死因很明白摆着,十有八九就是中毒。至于要不要开膛剖腹验毒,那也找不上他们麻烦,都看陈飞卿和其他大人们意思。
陈飞卿犹豫下才进去,眼看见傅南生已经被人放在屋子中间木板上面。
仵作见着他,忙上前行礼。
陈飞卿平静地问:“何时验尸?”
仵作道:“净手焚香后便可以验尸,但这只是第步。待初步验过后,确定是中毒,那就还得等上些时辰,然后取其心肺肾脏,才好验出来究竟是什毒。”
陈飞卿问:“定要开膛剖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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