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心道,这可当真是个死扣,皇上能忍着玄英告太后已经是足够仁厚,如何还去问安国侯要致
玄英道:“没有证据,臣也不敢回京。”
皇上问:“那你证据呢?”
玄英道:“许多证据都在侯爷手中。”
皇上有些疑惑地问:“在安国侯手中?”
玄英道:“是。”
许多年后,他哥哥治水患,为救个孩童,被滚滚河水冲走,至今未曾找到尸首。
又数年后,他弟弟在外为父母官,却为给桩陈年冤案翻案而得罪人,不明不白地死在外乡,同时丧命还有随他弟弟赴任弟媳和襁褓中侄子。
倒是听说当时侄女活下来,被玄英带在身边养着,养到五岁,玄英有次不得不南下治理匪乱,回来后得知侄女闹着要出门看灯会,却走丢,再也没寻回来。
而他娘,送走所有人,终于病不起。那几年,边关战乱不断,玄英奉命镇守,直到他娘下葬,也没有回来过次。
这些,其实是皇上直宽容对待玄英第四个原因。
黄御史尖声喝道:“你这是要挟皇上?!”
玄英照旧看也不看他,抬起头,从头上扯下束冠发簪,反手掷过去。
那发簪擦着黄御史脸,扎进后面柱子里,入木三分。
黄御史瞪大眼睛,时间竟半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玄英披头散发,沉声道:“忠良遇害,跳梁小丑当道,这不是臣苦驻边疆,连母亲病重过世下葬也日不敢离关回家目。皇上,太后是你亲娘,也有亲娘,几十万将士都有娘,你娘不比谁娘贵重。”
皇上问:“那他为何事到如今也不拿出来?”
玄英道:“因为,臣刚才就说过,他是为大局,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伤害皇上忠臣。只是臣觉得那是愚忠,所以臣必须说出来。”
皇上道:“那你有什办法让他把证据交出来?”
玄英道:“臣没有办法,侯爷只听皇上话,请皇上要他交出来。”
皇上又不说话。
姚乙情急之下说出那句话,可他很快便缓过神来,依稀记起玄英身世,不由得暗叫不好。
可是已经来不及。
果然,皇上闭着眼睛想很久,又缓缓地睁开,很是无奈地朝玄英道:“你说得对,朕娘,不比谁娘更贵重。”
姚乙忙道:“皇上——”
皇上却又道:“可是也不是你说什就什,安国侯事,尚且有许多证据,而你指证当朝太后,是否也有证据?”
姚乙从地上站起来,指着他道:“玄英你罪当灭族!”
“你他娘先去打听下老子有没有族给你灭!”玄英骂道,“老子全家都死绝,就剩老子个人!你要灭,去问阎王爷要人!”
老臣们都闭闭眼睛,默然地摇摇头。
从姚乙说出那句话开始,就已经注定结果。
玄英确实全家都死绝,玄家满门忠烈,他爷爷与父亲战死沙场,他奶奶听闻噩耗,平静地整装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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