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道:“送您出去。”
陈飞卿摇头:“不用,夜深露重,自己走就行,你早点休息吧。”
他这样说,傅南生也不坚持,就这样看着他出去。
看他出去后,傅南生端起已经凉茶盏,仔细地看会儿,便缓缓地喝下去,只觉得这是自己喝过最好喝盏茶,唇齿留香。
喝完茶,傅南生恋恋不舍地放下茶盏,侧头看着刚被陈飞卿拍过肩膀,忍不住抬手拽到鼻尖上,很认真嗅嗅,几乎是立刻便心神激荡起来。
陈飞卿仍然朝他作着揖,道:“是为社稷百姓谢你。”
你明明是为那个病篓子谢!你救命,不望报答,是因为命不值提。他是皇上,所以他命就是整个社稷江山,值得你这样作礼!命不是命,他命才是命。
傅南生边在心里骂,边伸手去扶陈飞卿,温和地说:“皇上是仁厚之君,也并非是为少爷才这样做,秦大人今日与说许多话,若说起受人触动,倒不如少爷去谢秦大人话触动。”
陈飞卿这才站直回去,看傅南生阵子,摇着头笑起来,伸手去用力地拍拍傅南生肩膀,道:“你真长大。”
傅南生也笑起来:“记得似乎比少爷要大岁。”
你确实不知道。”
傅南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您也只能相信,因为确实是不知道。大王子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深沉多疑,他手下有很多人都是彼此不识彼此。”
陈飞卿又问:“那铁尔孛——”
傅南生道:“大王子要救铁尔孛事,也是当铁尔孛逃出来找到时才知道,他们——包括苟珥,是瞒着做这件事,或许还是没有全然信任。但是不瞒您说,也并没有帮您捕回铁尔孛心思,毕竟如今在大王子手下做事。只是当时没料到铁尔孛还挟持公主——并不知道那是公主,但见她小小年纪仍气度尊贵,想着也不会是无关人,便找借口救下来。后来还真以为她就是您表妹。”
说到这里,傅南生又低头笑笑。
陈飞卿摆摆手:“你当不知道你糊弄呢?也就懒得跟你争。”
傅南生恳切地道:“少爷总是和皇上样仁厚。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确实给您添许多麻烦。”
陈飞卿又摆摆手:“不提不提,过去就过去。”
傅南生点点头。
陈飞卿又道:“时候也不早,不打扰你休息,改天再聊。”
陈飞卿听他这样说,心中也很坦然。
确实他希望傅南生能帮助中原这边,但毕竟傅南生如今是漠国之臣,各为其主也是没办法事。
更何况,傅南生能将那支人参送来,已经是非常大情分。
陈飞卿站起身来,朝傅南生深深地作揖。
傅南生怔,忙侧过身去躲避这个大礼,道:“少爷教施恩不望报,那又为何要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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