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方砚唯凑近些,“发现你这人好像也没那讨厌。”
路执伸手,推开他脑袋:“挡做题。”
“你……”他正要再凑过去,路执伸手从抽屉里拿几块新橡皮,拆包装,块块摆好,在两人之间摆条线。
方砚唯:“……”
他觉得无趣,伸手拿本写着“路执”名字作业本,对开翻到最中间,扯张纸。
“回来。”路执说。
“怎学霸?”他往前步,带着点恶意,“看这样,你很高兴?现在揍你顿,是不是也没人知道?”
件叠得整整齐齐白色短袖衫飞过来,落在他脑袋上。
“穿。”
方砚唯愣住。
他听几句寒暄,才挂断电话。
路执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听他讲这通电话。
卧室窗开着,三月末海风吹进来,被水浸湿衣服贴在后背和后腰上,有丝丝缕缕凉意。
他跟路执明里暗里掐天,他没捞着什好处,被罚份检讨外加扣9分日常表现。
他都没觉得自己输过什。
“挑?”方砚唯怔怔地盯着路执手上东西。
挑什?
反应过来那是什后,他脸颊发烫。
他把门砰地声合上,言不发,套自己落在地上半湿睡衣出去。
那箱糟心东西还放在路执卧室门边。
路执停笔,掀着眼皮余光瞥过去,看见身边人趴在桌上,动动笔,在纸上写个标题——
《检讨:为什想勾引路执》
坐姿和态度都不怎端正,字却相当得秀气漂亮。
方砚唯写个题目就困得睡过去,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在推他肩
刚才那瞬间他大概想百句挑衅路执话,这会儿却只能把衣服从脑袋上摘下来,闻着淡淡檀香味道,冷冷地开口:“哦。”
方砚唯换好衣服时,路执已经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在翻本很厚书。
他搬张凳子坐过去,见路执没什反应,又靠近些。
他瞄眼,没看懂,又噼里啪啦地弄出点动静。
路执两耳不闻窗外事,坐得跟入定似,只偶尔拨拨腕上木珠串。
可是这会儿,他站在路执房间里,站在明亮灯光下,感受着来自于背后冷淡目光。
他忽然觉得自己什也不是。
路执站在万家灯火中盏下,而他连家都没有。
“去哪?”路执声音自他背后传来。
“去楼下找棵树。”他声音倦懒,“把自己挂起来风干。”
他在箱子里翻翻,从书桌上捡起手机,拨姑姑家电话。
“方方吗?”姑姑在电话里说,“正要找你,你爸是不是两个快递起送驿站,单号贴混,你衣服寄到们这边来。”
方砚唯:“……”
沉默半晌,他问:“姑姑,狗在你那儿还好吧?”
“好得很,能吃能拉,睡觉还打呼。”姑姑说,“听你爸说你去鹭屿念书,离家这远,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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