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
坚强，但其实不是坚强。”厉橙低声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害怕’‘恐惧’这种情绪是最没用
。水带走
切，难道就要因此惧怕水吗？——不，要战胜它。”
厉橙在十岁年纪，就学会战胜恐惧。
他希望十岁柚柚也能战胜它。
“毕竟，不能陪柚柚辈子……她有新父母、新家庭，也有人生、未来。”他还保持着弓背弯腰姿势，凸出脊骨节节地从两片背肌之间冒出，像是条蜿蜒小径，“再过阵子就要启程去首都参加集训，接下来还要去国外参加比赛，甚至要提前进入大学读预科……想在走之前，教她学会游泳，教她打败恐惧。”
萧以恒默默伸手，把手掌轻轻覆在他后背上，温热掌心在他脊骨上慢慢游移，下下抚摸着他。
何说起。
“可能在你看来很可笑吧？游泳而已，学不会就学不会，干嘛要逼她这
紧？这是因为……们爸爸妈妈就是因为海难事故去世。”
对于生活在城市人来说，很难想象有人是以船为家。船很大，船舱里应俱全，陆地上有船上都有，除上学、看病、和购买基本生活用品以外，他们基本不需要上岸。
厉橙和柚柚就出生于这样水上人家。有首诗写“对这片土地爱深沉”，而对于厉家每个人来说，那就是“对这片海洋爱深沉”。
在学会走路之前，他们就学会如何游泳。
他静静听着厉橙叙述，把他说过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在外人面前，厉橙永远是嚣张、霸道，仿佛无所不能；但直到今天萧以恒才知道，厉橙遭受过常人无法想象灾难，他经历切造就今天他。
“橙橙，”萧以恒郑重道，“你愿望，会来帮你完成。”
“你怎帮？”厉橙终于舍得从毛巾里抬头，他眼睛红红，说话时还带着鼻音。他瞥眼萧以恒右脚腕上防水膏药，闷声道，“你这样子真能下水？而且这个游泳冠军都教不会她
然而在天灾之前，即使再会游泳也无法逃脱大自然威力。船舱被巨浪掀翻，父母把逃生希望留给孩子。
最终，是巡视海洋渔政船，救起浑浑噩噩厉橙和柚柚。他们穿着橙红色鲜明救生衣，扒着块浮板，在海上漂流天夜。被救起时，柚柚已经陷入昏迷，厉橙高烧不退，撑着最后口气保持清醒，嘴唇干裂如久旱土地。
这次让家庭覆灭灾难，使得兄妹俩被送进福利院。
儿童救助中心请来心理专家为两个孩子做疏导，柚柚表现出各种应激反应，但厉橙居然坚强地宛如块“铜墙铁壁”。他面对父母死亡噩耗，并没有怨天尤人，而是条理清楚地询问父母后事处理方法。
柚柚从此之后看到水就害怕，甚至洗澡时都不停哭闹；可厉橙却开始报名参加各种业余游泳比赛，逐渐展露头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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