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殿下,”董昭转过身来,侃侃而谈。“彼辈开始多只是中原、两淮新降之地年轻人,很多之前便已经出仕,但因为是降人,且有邺下学子纷纷通过科考入仕,南下代替他们……哦,还有些本是长安朝堂上人,也多类似,所以才不得不纷纷来此,试图在邺下寻个出路。然后偏偏又才学不佳,或者是不适应邺下教材,很难再度出仕,这才起怨怼之心,开始聚众生事,只是因为平素有名,所以又引来不少邺下学子参与。”
“这倒与当年初定三辅,三辅本地人贬斥幽州狗皮帽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公孙珣忽然失笑
面却也从不讳言寻求高位,素来为清正之士鄙夷。
不过人家董昭也不在乎,他素来最在乎,乃是身为开国第代功臣,很多时候传统官场升迁手段是没用,大家得论资历和功劳……以及所谓‘圣眷’。而其人后发至此,俨然在七相中前三相这个层面上显得有这点点底气不足,次出任也是代行,偏偏身侧身后还有程昱、荀攸、钟繇,以及两位公孙氏宗亲等优秀人选虎视眈眈,那就更让人难受。
而如今公孙珣不顾天黑召唤他去,他对政局又素来洞若观火,自然是心中立即有所猜度,并喜上心来……做官嘛,首先就得跟紧上头步伐才行,这事他乐意去办。
“有件事情想请公仁去办。”华灯初上,公孙珣在内阁静立无言,直等到董昭到来方才回头,却只有三言两语交代而已。“马上九月中旬邺下大学就又要射科取策,你也知道,以糊名考试代替察举制度乃是燕国之根本大政……任何人,无论籍贯、出身,只要能过入学试便可入大学,大学期间能过日常基础科目考核便可参与年两次射科取策,出仕为官为吏……这做,要就是尽量摒除虚名影响,摒除家世加成!是吧?”
“是!”董昭小心俯首,听得愈发仔细。
“但现在孤听说有这群人,既有邺下大学年轻学生,也有非是邺下大学士子,本来也算是群青年才俊,却偏偏不安心学业……更有甚者,彼辈常常聚会于邺城与铜雀台之间繁华地段,整日饮酒作乐,指点江山,说朝中这个政策不好,那个*员无德……这倒也还罢,年轻士子嘛,不说这个说什?但偏偏他们还仿效着之前灵帝时光景,定期聚会,点评年轻士子,说此人是河内第,彼人是徐州第二,再度鼓吹起家世、孝德,并以此二者贬斥考试,攻讦出身素寒学子,此风难道可以涨吗?”公孙珣忽然扬声再问。“你身为冀州主官,知道有这回事吗?”
烛火飘摇内阁中时肃然,很多文书和义从已经许久没见到公孙珣用这种语气来说话。
不过,被质问当事人却并不以为意,恰恰相反,董公仁心下彻底明悟,反而即刻俯首称命:
“据臣所知,是有这拨人。”
“说来。”已经站立个下午公孙珣终于负手回到自己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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