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你们司马氏虽然与公孙文琪有旧,但来,毕竟是数代汉臣;二来,却也毕竟是成型百年世族……前者自不用说,后者却是公孙文琪最忌讳。”曹操见状时失笑,却愈发显得和蔼起来。“须知汉燕之间,不仅是家姓之别,更有制度上根本不同。前者虽然直在打压豪强、压制世族,却终究难从根本上摆脱二者,所以世族、豪强在汉室这里终究算是国之根本;而公孙文琪乃至于曹操,还有刘玄德这些人,们之所以兴兵至此,本意上便是年轻时多少看到汉室倾颓,心中觉得豪强、世族皆不足以再支撑天下,所以有心清廓,更立制度……”
司马仲达心中微动,面上却愈发显得茫然。
“还不明白吗?”曹操也跟着愈发恳切和自然,只是冷冷清清中军大帐中,二人中间还摆着足足六个人头,这种恳切未免让人心虚。“其实,要说懂公孙文琪心思,刘玄德其人或许
知道。”坐在上首曹操从六个首级上收回目光,语气平静。“使者辛苦,替谢过燕公。”
“除此之外,”曹孟德越是从容,司马懿就越是谨慎。“令公子曹昂过河前被令婿遣回,应该是连夜送到夏侯都督那里,军虽然已经在前日便攻破濮阳、离狐、句阳三城,却并未俘获曹公子……家燕公说,请曹公不必太忧虑,尽管放心。”
“知道。”曹操微微叹,却还是那句话。
“还有……”司马懿心下忐忑,继续俯首以对。“家燕公还让转告曹公……说濮阳突袭邺下这战,非是他侥幸察觉,恰恰相反,乃是曹公你心怀侥幸,而偏偏他又能无须心怀侥幸。此事回到根本,乃是营州兵与辽东兵本属锦上添花,早去徐州几日既可,晚去徐州几日也可,而彼时曹公却已经不能等,倒不如防手濮阳!大势所趋,强弱分明,所以还请曹公不要不服。”
“知道,也并无不服。”曹操时失笑,却又转而相对。“足下言语妥帖,不知姓名来历,可否不吝赐教?”
“河内温县司马懿,字仲达,区区阵前卒,不敢劳曹公垂询。”司马懿依旧小心。
“司马仲达焉能不知?”曹操时恍然。“邺下大学中才子,河北闻名,更是故人之后……想当年,初入仕途,为任洛阳北部尉,还是尊父所举,尊父可还安泰,如今在何处任职?”
“家父身体康健,而自董卓乱后,他便直在家闲养务农,顺便教育几个幼弟,并未出仕。”
“这是自然,也是好事。”曹操时感叹,竟然有些长辈晚辈之间私谈意味。“尊父毕竟是汉室老臣,又是个公直之人,不出仕是对,但此番举止,必然会连累你们兄弟……不是说此时,此时以你这个年纪,做什都是无所谓,反而可见你家燕公上心调教,是说将来大前途,若仲达你将来想求个大出处,你家中未免反而有些牵累。”
司马懿茫然抬头,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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