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亲自为明卿主持葬礼,但战事如此,也不好轻易脱身。”袁绍声感慨,这才坐下。“长子袁谭,刚刚束发,如今正在邺城,待会派人写封信去,便让他替往渤海走趟,也算是聊表哀思之意……”
“主公如此恳切,若高将军泉下有知,想来也会感激。”郭图在旁微微俯身称赞。
“哪里是恳切?”袁绍坐定在高腿几案后太尉椅上,时摇头。“分明是愧疚,此战……”
“明公!”
“将军!”
雨水没有彻底停下来,邯郸城外袁军大营则陷入到种诡异萧索气氛中。
之所以说是诡异,乃是说整个大营其实都在忙碌,收尸、整理军械、挖掘排水沟、安置伤员……同时别忘,头顶上细雨依旧在噼里啪啦敲打着帐篷。但是,偏偏个如此忙碌大营却显得极度消沉与安静,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想想也是。
两位两千石战死,位千石司马战死,连着自践踏、误伤,袁军上下拢共有两千余死伤减员……当然,平心而论,这对袁军而言倒称不上什伤筋动骨惨败。其中,两千伤亡对于八万大军而言真只是毛毛雨,而且还都是分散伤亡,所谓建制还在,随时可以补充;三位战将身亡可能有点过分,但说实话,袁绍握有十九郡国,真不缺这种为出人头地而来此建功世族子弟、豪强头子。
死个武安国,必然还有武安邦,没个高览,或许还有个高阅在等着。
“主公!”
袁绍言未定,周围便有许多有准备之人主动闪出,然后俯身行礼……从总揽幕府、本就有背锅责任陈宫,到这次计划制定者辛评,再到失东门守区沮授,还有诸多昨日参战将领……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此时纷纷出言,俨然是要请罪。
但是,袁绍连连摆手,却是将这些人争先恐后给挥手打断:“都不用说,前日战,若是论罪,那自以下皆有罪,可若要寻个人来担此罪,却不如让人为诸君担起来……此战到此为止,诸君全都尽力,是这个军主帅指挥无能,以至于出师不利,当领罪以谢天下。”
帐中
唯独这战,几乎是关云长独自领千人所为,而其人个六七年前以勇猛著称武将,却居然能把握天时,掌握战机,以己之力将袁军八万之众、三州英杰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几乎全身而退,实在是太让人难堪!
配合着攻城方最讨厌雨水,也就难怪袁军上下士气格外低落。
中军帐中,无数幕僚、军将、吏员汇集,而往日往往面红耳赤,争执不休这个要地,此时却鸦雀无声,大概就是这种士气低落最直接体现。
“明卿尸首已经装殓好吗?”隔不知道多久,倒是刚刚用热巾敷过额头袁绍扶刀从后帐转出,尚未落座便主动询问,算是打破沉默。
“回禀明公,已经装殓好送往渤海。”陈宫避无可避,只能黑着脸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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