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升其人在洛中多有交往。”荀文若坦然应声道。“此人平世可为三公名臣,乱世却只能为守户犬,不足以称英雄!恰如陶徐州刚硬之余,不免垂垂老朽,而袁公路四世三公,却只是冢中枯骨罢!”
杜袭年纪轻轻,骤闻此言,不由恍惚,却又俯身拜在席上,口称受教。
“受教什?”荀彧复又微微笑道。“曹刘二人虽有英雄之气,此时却未免受困于形势,个被夹在陈国、梁国,个困于九江、庐
无度,他反戈击,岂不是正应人心?为何你直厌烦?”
“孙文台武略甲于中原。”杜袭也跟着认真起来。“当日他助袁术时,袁术在中原无人可挡,如今他反袁术,袁术也败涂地……而到上月为止,其人已经攻破汝南大部,正在进军南阳,气势确实如猛虎进食,实在是中原风头无二之人。然而,其人武人作风,却不得人心……昔日助袁术所为那些事情,岂是他朝反复便能抹去?今日为政粗疏,只是味用兵用强,也是须臾改不掉,所以郡中上下,多厌弃于他仅次于袁术。”
“原来如此。”荀彧若有所思,缓缓颔首。
“哦,还有事。”杜袭忽然又言道。“他这人不懂生产、积累,粮草不足,基本上是靠曹奋武支持,故此,其人取下汝南大部后便将厌弃他极甚陈国给曹奋武做报酬……反正陈国那里,他是刻也待不下去。”
荀彧心中动:“曹奋武如何有粮?”
“曹奋武是豫北本地人,地方上宗族都愿意拿出粮食襄助他,而且其人很早便收拢流民军屯、民屯,有兵有粮有出身,又能礼贤下士,大家都说他是个能成事,也都愿意服从他。”杜袭继续说道。“不过,曹奋武问题在于他出身虽然较高,却不足以像袁氏那般以家门吞州并郡;实力虽有,却不足以影响大局;武略也有,但却不如孙文台那般猛骜进取;便是论起得人心,他也只是占本乡本里便宜,刘豫州那边也未必就比他弱。”
“刘豫州如今又是什局面?”荀彧不由好奇。“他既有武名,又有大义名分,还有陶徐州支持,而依子绪你说,他还能得人……想来应该已经打开局面吧?”
“不错。”杜袭坦然应道。“刘豫州以沛国南部六县为根基,三千兵而起,如今不过三五月而已,却已经要克定淮南……听人说,九江、庐江当地,士人、豪杰多愿从他,便是咱们这里,因为他是正经豫州方伯,徐州那里,因为张子布为其幕下总政之人,也都纷纷有人往投,来固然是觉得淮南偏安可避祸,二来也是想看看这位刘豫州前途……对,陈长文和他父亲起,很早便去汝南避祸,此番也顺势投刘豫州,听说陈公在彼处很受重用,长文也格外得刘豫州看重。”
“淮南吗?”荀彧时感叹。“不免太远……不过依照你说法,这中原诸侯,真正英雄也不过就是曹刘二人罢,对否?”
“还有刘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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