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自称颍川荀彧荀文若,不知道与荀仲豫是何关系?”关羽端坐在棚下,捻须询问,却居然不是问跟荀公达是何关系。
不过,荀彧也不意外,因为荀仲豫豪强兼并土地、世族垄断仕途,致使天下生乱观点,如今已经被公孙珣奉为理论指导,甚至以朝廷名义专门版印荀仲豫许多文章,下发给各处*员,美其名曰‘学习讨论’……关云长性格如此分明,更尊重荀仲豫而无视己方阵营中地位更高荀公达,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正是在下族兄。”荀彧坦然答道。
“令兄何在?”关羽难得恳切询问。
“兄长刚刚回颍川。”当着关羽面,荀彧并没有做什隐瞒。“等之前举族来邺城,不过是为避家乡兵祸而已,而如今河北将有大战,便又起
讨伐黄巾时,便与这位关将军同称万人敌……想来并不是虚妄之言。”
“说起这事。”郭奉孝忽然失笑。“昨日在营中听说事,据说这次关将军北走乃是奉命而为,而正是因为昔日同僚个个名扬天下,而关将军却枯坐数年,最后反而只能弃城而走,所以令到之日,他度还为此闹脾气,幸亏卫将军对其人性情早有知晓,派个会说话人,这才说动其人……”
“也是人之常情。”荀彧愈发摇头。“而且奉孝你要反过来想想啊,关云长在朝歌足足呆六年,也与卫将军隔开足足六年,然而相别数载,无名无分,甚至周围同僚都在建功立业,唯独其人枯守孤城,却只是些许面上不满,而旦令到,却依然遵令而为……脾气归脾气,但忠义二字又何尝不是让人敬服?正如他堂堂位将军,饭食除必须之外,居然与个曲长类似,若不是真悯下又何至于如此呢?”
二人齐齐沉默片刻。
然后倒是郭嘉直接下定语:“前几日在州寺堂中,沮公与说是对,河北民间传闻也是对……这位关将军傲上而悯下,才绝而负气,忠义无二而又嫉恶如仇……与卫将军极契。”
“且不说这个,”荀彧又望眼不远处直立如山关羽,却是不由问及另外件事。“其人如此性格分明,你是如何能轻松受他召见,又与他起用餐?”
“自然是这把剑功劳。”郭嘉从容答道,复又指指自己腰中佩剑。“不过,主要是游侠姿态,不像是个世族出身,所以关将军并未为难,反而亲近……而如你直接报出颍川荀彧之名,却天然招厌恶。”
荀彧看眼对方剑鞘上铭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也是懒得多言,然后兀自瞥眼头上渐渐显出威力日头,便主动折返。
郭奉孝也无奈跟上,而关云长居高瞥眼,倒是依旧不以为意。
不过,随着日头渐烈,无数百姓从数座浮桥上有序渡过河来,得以在污城外窝棚下稍作歇息,并饮水避暑,正如荀彧所料,关云长到底是心中感念触动,所以还是主动派人到城下唤来自己与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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