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加冠,不过是个少年,在身边也不过是写个文字、提个马扎之类,再孟浪也是能容你。”公孙珣缓缓而言。“不像有些人,既然成年,又担要责,甚至自以为能为天下事,那便要为自己行径负责……”
贾逵不敢多言。
“其实,你问天下人区别,也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真要是认真区别,人哪里能像牛马那清晰分类呢?”公孙珣继续认真言道。“边郡人有边郡人坏处,野蛮粗俗、不知礼节,更重要是不把人命当回事;而宛洛之辈也有宛洛之辈不善,门生故吏,相互勾连,荣俱荣,损俱损,以至于互相包庇,互抬身价;轮到青徐带,却又皓首穷经,百无用,酸腐可笑;还有你们河东、太原、关中这些特殊郡国,几种毛病都有,却也俱存几种地方好处……就好像你跟张既,个寒门而豪富,个世族而穷困,但有些地方却模样,都比边郡人更晓得何为大义,也都比内郡人更懂得务实……所以说天下事,哪里是这容易做?而天下人,又哪里是能分这清楚?更不用提,还有些人,真是王佐之才、良平之谋、卫霍之能、霸王之勇,这些人难道是可以用那些东西随意概况吗?”
贾逵已经不敢吭声。
就这样,银河之下,
是匹马,徐伯进也是马,便是义公也曾是马。”公孙珣微微感叹道。“这些人生于边地,自恃武勇,兼有将才,天生便是天地生养千里马,而千里马没人骑又没用,所以得寻个好主人才能真正驰骋千里……可是话又要说回来,和内地驽马力牛不同,这些边郡骏马或是鲁莽无文,多有为祸之举;或是野性难制,遇到压不住自己人就要尥蹶子……这种事情,放在平世也就是那样而已,可于乱世却要闹出乱子,以至于为祸方。”
贾逵终于听明白:“若是如此说来,这些千里马遇到能压服自己人,便反而会忠心不二,力驰骋?也只有遇到能够压服自己人,方能不为祸?”
“所以啊。”公孙珣失笑道。“才来看看,这匹并州烈马到底服不服?!”
贾逵也跟着笑起来:“既如此,属下便随君侯起等等便是。不过君侯……”
“什?”
“董仲颖也是善于驯马之人吧?”贾逵忽然正色相询。
“是啊。”公孙珣瞥对方眼,却也没有否认。“董卓此人本身就是匹野马出身,如何不懂得驯马?只是这天下可不只有野马,咱们董太师便是习惯驯马,最后将豚犬牛鹿鸡统统当成马来驯,结果非但没驯成,反而弄天下各处缺位,却又只能放纵那些野马去做牛鸡要做事情,最后闹出大乱子。”
贾逵心中动,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什是鹿,什是鸡,什是犬,什又是牛,然后你贾逵又是个什东西吗?”公孙珣看都不看对方,便知道对方想说什。
“属下孟浪,确实孟浪。”贾逵尴尬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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