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修闻言倒是忽然叹气。“这些人听到恢复亭乡,或多或少都有些异样,想来是这些日子少算赋徭役,颇有些食髓知味……”
“越是如此,越要尽早恢复制度。”卫觊在旁忍不住插嘴言道。“唯独要选派出色人物,方能治理地方,安抚人心,而且要速速处置那些地方大豪,叛军首领,防止他们回到乡中蛊惑人心再度为乱。”
众人纷纷颔首。
“话是如此。”公孙珣在旁哂笑道。“可事情不是那简单,就好像这次,若非有伯觎你提前相候在此,提供大略腹案,怕是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呢……有时候想想,难怪自古以来那多杀俘之人,哪里是他们全都残,bao?分明是既养不起,又不敢放。”
“若以此论,那欲行仁政,便须先有智力、勇力、财力、物力,然后方可为之。”田丰在旁边不由感叹。“这便是天下仁政难为,而恶政却屡见不鲜道理,怪不得天下总是越来越坏……”
高粱亭西南,襄陵城西,平阳城东,在览无余汾水平原上有座很突兀著名建筑,四时香火不断不说,遇到些重要政治事件,河东太守还会亲自前来拜访祭祀……这是座尧祠。
尧作为儒家公认上古圣君,自然是这年头正儿八经祭祀对象,所以尧祠是有很多。不过,大概是因为平阳是尧都缘故,所以此处尧祠规制不比寻常。
话说,自从卫将军公孙珣在高粱亭战降服七八万河东之众以后,自二月底到三月初,他直就在此处驻留……这当然是合情合理,因为七八万俘虏,外加公孙珣本人所带领两万余战兵,两万辅兵,林林总总十余万众,是需要妥善整编。
什人该赦免回家,什人又该予以处罚?
赦免回家如何有效管理安置他们,而予以处罚又该用什方式处罚?
“但是,觊以为这不能作为不行仁政理由。”卫觊在旁朝着公孙珣勉力劝谏。“天下崩坏,局面艰难,严刑酷法固然可以起时之效,甚至于让人起到时之快,但是恪守制度,威德有据,才是长久之道。
是杀是留,是抄家还是灭族,是许其投军自效还是杀其人并其众?
事情不是那简单。
但是话还得说回来,十余万众,如果不想坐吃山空,偏偏还真得尽快予以处置才行。
“君侯!”这日下午,镇军中郎将王修王叔治从尧祠外转入,却是满头大汗,俨然又是辛苦整日。“今日这最后两县良家百姓也已经尽数放回,不过和之前样,多有人乐意从军,也按照之前吩咐,告诉他们良家子从军多有优待,却要等到本地乡亭恢复以后再论其他。”
鹖冠直裾,正在尧祠内某处瞻仰碑刻公孙珣缓缓颔首,然后方才顺势回头:“辛苦叔治。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事,雁门、太原汉家制度尚在,亭乡未失,做事方便,唯独这里,算算时间已经两年没官府辖制,什都要重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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