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退万步说,他赵苞确实念及旧情,确实想保丘力居,可到眼前这个局面,他身为汉军两名主帅之,又如何能当着鲜卑人和各路杂胡首领面与自己女婿拆台呢?
内外有别。
想数月前在洛中,即便是天子那种人,面对着大将军何进,也只是既斗争又妥协而已,从未说谁要害谁,谁要杀谁……说到底,大家从根本上而言不是敌人。
与此同时,对面鲜卑军阵同样在阵骚动之后沉寂下来,只有数名扔去武器鲜卑武士出列,将楼班拽回来而已,却并没有做多余动作……其实想想也是,轲比能来这里是干吗?真是来救丘力居?他恐怕巴不得丘力居死凄惨,然后让身边鲜卑头领从此畏惧和厌恶汉人,再转过来投奔于他呢!
换言之,此时两军对峙,汉人也好,鲜卑人也罢,杂胡也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除个丘力居亲儿子楼班之外,居然人人盼着丘力居这个昔日辽西枭雄速速惨死!好让这次叛乱风波就此尘埃
,也是不由失笑,而说热闹众杂胡首领见状,却是当即雅雀无声,乖巧至极。
“既然大家都觉丘力居该死,那家君候让问你们,愿不愿意替他施刑?”笑完之后,韩当再度肃容相问。
首领们心下个激灵,却居然没有停顿,而是纷纷勒马上前,并在马上按腹鞠躬,甚至有些争先恐后……开什玩笑?在场之人谁没打过仗,谁没杀过人,不就是杀条死狗吗,如何会犹豫?!
再说,他们此行本就是战战兢兢来等公孙珣处置,真要是能杀人而得全族赦免,那应该高兴才对!
“如此便好。”韩当见状愈发肃容道。“既人人皆愿为家君候效力,那就请头人们全部出列,去前军横向列阵等候!”
“带丘力居!”伞盖下公孙珣也终于扭头示意。
大军骚动,军阵中更是裂出条直通身后营寨通道,然后在数万大军注视和期待中,辽西乌桓单于丘力居被当众被拖出来,其人身着绸缎衣服,俨然之前并未被虐待,但此时却被捆缚严密,还堵住嘴。而且,其人大概也自知性命终究是要到此为止,所以不免垂头丧气,闭目失神。
对此,伞盖下赵苞却并未有什表示,甚至犹如没看到此人般。
话说,这位持节右将军领辽东太守匆匆来柳城,固然有插手辽西善后意思,但那多是愤懑于公孙珣居然要把辽西事与其母亲公孙大娘做商议,也不与他打声招呼……所谓负气而来罢。而来到辽西后,且不说迎面被自己女婿用洛中局势浇桶冷水,弄他心乱如麻。其实,便是真要插手丘力居处置,他赵苞也是无话可说。
毕竟,擅立天子事也同样触碰到他赵威豪底线,刚刚说什万事交给公孙珣来处置,其实也有避开要临阵下令处决丘力居这件尴尬事情意思。否则,真要是念在当日旧情话,之前几日他早就干涉,何必临阵再言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