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更时分,白马义从中名军官,贾诩隐约记得是叫张南,乃是幽州大族出身,忽然来请,说是君侯在帐中唤贾司马前去。
贾诩面色如常,依旧是谢过对方辛苦,然后方才从容随对方去往中军大帐后帐,面见此间五万大军主帅,卫将军公孙珣。
“文和且坐。”公孙珣榻上放个小案,其人正在榻上伏案写着什,见到贾诩到来,却只是随手指,示意对方上榻来坐。“且等写完回信。”
贾诩躬身行礼,安静侧身坐在榻上,到底是不敢学娄圭、戏忠那二人随意脱鞋上榻。而且,其人全程目不斜视,根本没有去看公孙珣在写什。
过许久,公孙珣写完书信,放下笔墨,方才抬起头来,于烛火下看看眼前之人,然后问个有些奇怪问题:“文和,你以为可战否?”
家中又添犬子罢。”
董卓瞥眼桌上信件滴蜡封皮,然后直接拿到手来,但等到他看清封蜡下面确实是署名吕范之后,便不由哑然失笑,然后又放回去:“焉能不信文琪……文琪若决心已定,便可即日发令,早早断当面之敌。”
公孙珣也不去拿信,也不下令,只是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即决断意思。
董卓、皇甫嵩二人觉得无趣,便各自带着心腹离开,而盖勋却被喊住,乃是公孙珣还记得那个送他神骏白马羌人豪帅,专门让人挑匹锦缎,外加两坛好酒,让盖勋走他路子去回礼。
众人愈发无话可说。
饶是贾诩早有准备,也有些茫然失措:“将军何出此言?董公、皇甫公、盖公俱言可战,娄子伯、戏志才也早早劝战……将军自己也看清楚,甚至今日还有离间之策与军略制定,为何还要问?”
“事关数万人生死,总是想要多些底气。”公孙珣见状不由失笑道。“你是生平所见智计第之人,你不说可战,心里总是不安。”
“何敢称军中智计第?”
等到晚间,全军如既往在落日前用饭,然后早早刁斗严禁,巡视严密,普通军士自然是在帐中躲避春寒,兼低声闲谈,然后静待安眠。至于军中高级官吏,却是能在自己独享帐篷里,点上烛火,稍微做些自由事情,譬如读读书,写封家信之类之类。
至于中军大帐,那自然会灯火通明,连夜不熄……公孙珣很早便有将具体军事部属交给娄圭还有自己义从中佼佼者习惯。
大战在即,他们自然要尽量完善军事计划。
不过,大概是由于对面破绽太多,军事计划很快便制定完毕并得到公孙珣认可,到晚间不久,中军大帐居然也跟着灯火黯淡下来,然后只有公孙珣本人歇息后帐尚有微微火光而已。
不过有意思是,执掌军律军司马贾诩居然也没睡,其人今日晚间在处置几个犯军法士卒之后,既没有读书,也没有写什东西,而是枯坐在帐中,边沉思白日情形,边仿佛在等着什人到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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