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虽大,须臾间又哪里有好地方空着给养民呢?”公孙珣忽然甩手,渡河而去。“昌平再差,也是可以种板栗嘛……咱们就在昌平!”
……
“太祖携流民至广阳昌平,将归辽西。左右乡老言,往日流民无所凭,辄于此处分落,或匿于燕山中,或归于塞外胡种,少能安居燕地。太祖闻之,大叹,遂止行,引众安于昌平道口,亲耕枣栗于燕山以哺民,兼阻绝胡路。凡数年,往来投者百万计。或曰:‘燕武之德,自此始也。’”——《新燕书》·卷·太祖武皇帝本纪
孙珣与娄圭议论那般,辽东与河北之间,真正能通大军,只有走阳乐-柳城-管子城-卢龙塞条通道,这条路漫漫五百里!若只占有头,便意味着辽东注定被隔绝在大局之外。
公孙珣此番北归,虽然有刘宽突然身死并遗书缘故,但终究是为个人野心而有所谋划。而他和心腹们计划也很清楚,这几年就是要和自家母亲起,从两头起发力,以这五百里卢龙道为经营根本,连通辽东,然后再往河北平原上延伸势力。这样旦乱起,五百里卢龙道在握,他便可以从容举辽东之众,并汇合辽西、右北平之势力,大举南下!
然而,公孙珣此时走到这里,却忽然说不去……这算什?
“君侯?”戏忠也莫名其妙。“不去是何意?”
“不去便是不去意思。”公孙珣凛然相对。“要留在昌平隐居。”
“为何啊?”吕范急满头大汗,戏忠也忍不住朝娄圭递眼色询问,但后者却默然不应。
“这是老师遗愿。”公孙珣正色相对。“刘师遗书让留在此处……”
“刘公如何会作出这种安排?”吕范愈发无语。“到底出何事?”
“刘师遗书中对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非此兼得,不能安定海内。”公孙珣幽幽叹道。“子衡啊,若是往归辽西,地方偏远,岂不是坐视流民在昌平纷纷失路,以至于沦落到给胡人为牛马地步?那怎还有脸称什厚德载物呢?你说,留在昌平,以此身当冀州流民事,难道不正合刘师遗愿中对期许吗?”
“昌平地方不够好吧?”虽然还是有些糊涂,但吕范大概已经明白公孙珣决心,却只能如此硬着头皮劝说。“若要安民,何妨换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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