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初这是何故?”上车之后,许攸赶紧追问。
“看错公孙珣!”袁绍怒极反笑。“本以为是个北地主人,却不料其人居然心怀大志!日后借着洛阳中枢之利,须对其有所压制、引诱才行!”
许攸头雾水:“这是何言?如何不懂啊?”
“你自然不懂。”袁绍继续冷笑声。“今日在场显贵豪杰无数,却怕是只有人懂,毕竟……子远,你没发现其人今日之走与在洛阳隐居有异曲同工之妙吗?!昨晚上那些人议论纷纷,唯独句话说对——河北英雄,此人当数第!”
许攸微微思索,旋即怔住。
必不是好事。”
卢植看着自己学生,神色不动,默然不语,只是微微颔首。
公孙珣见状,不由长呼口气,对方没有怒极,到底不用他转身落荒而走……说千道万,今日之事,还是他公孙珣过分些。毕竟,卢植也好,公孙珣也罢,便是当时在场吕范都明白,以刘宽为人,怎可能会在遗书中议论他人呢?那番言语,不过是公孙珣愤恨失态之下,宣泄出来东西罢。
所以说,如果卢植不愿颔首,公孙珣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偏偏过今晚,师生二人便再要数年间天各方。
就这样,晚狼藉,众人纷纷大醉而归。
……
“太祖以司马直事,立誓不贿西园钱,固辞归乡,众皆慨然相安慰。袁绍在侧,亦壮之,及归,于道中晒之。左右心腹诘问,绍曰:‘此避祸养望事也,吾久为之,故其人亦有大志也。天下纷乱,将与吾争雄者,得非此辈乎?’”——《新燕书》·卷二十六·世家第
便是卢子干酒量显著,数瓶烈酒未曾大醉,也不由熏熏然起来,最后坐上自己师妹夫袁隗车子昏昏而走。
而等到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之时,公孙珣也没有辞别众人,只是与刘松起兀自护送棺椁仪仗上船,便携着自己众心腹逆流而去。
这个时候,故太尉刘宽丧事在洛中才算告段落,接下来在河东立碑下葬之事也就跟大家无关。
孟津南岸渡口处,袁本初与几名少数清醒之人熬夜等候到现在,然后立在朝阳中遥遥相送,眼见着船只渐渐远去,这才转身而走。
之前作为刘宽门生,身穿孝衣帮忙打理丧事许攸赶紧追来,却又不禁骇然……因为袁绍转过身来后,便已经面色不渝,甚至可以说是神情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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