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直是个清白君子,干不来这档子事。
实际上,他之前第二次拒绝以后,就直接跟几个学生说:“为民父母而反割剥百姓以称时求,吾不忍也。”
然而就在两日前,公孙珣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是,宫中对司马直推脱勃然大怒,直接下诏,要求他立即往洛中汇报,然后去钜鹿赴任。
这段时日,随着公孙珣对修宫钱推脱,往来河内西园使者可不要太多,也就难怪公孙珣会忽略,尤其是那个时候于毒引众入境,前面还要打仗。
现在知道是,信使带来旨意措辞极为严厉,以忠君为理念司马直被逼没办法,不得已上路,然后便有今日事情——他到孟津,实在是没有勇气过河,便吞药z.sha。
跟郭典不同,司马叔异,或者说司马直死,公孙珣总归是明白怎回事,甚至有种果然如此感觉。
之前冀州乱成锅粥时候,郭典失踪在大陆泽,消息传来,朝廷即刻选调司马直去做钜鹿太守……可以理解,个太守标准价就是两千万钱,北宫不是正缺钱吗?
当然,当时钜鹿形势也确实不堪,所以中枢这次选人并不是真正为钱而选,而是要兼顾赚钱与安抚地方。而司马直呢,自从守孝结束后,又屡次被各种人推荐,所以朝廷便想到这个就在河内优秀人选。
而西园那边考虑到钜鹿形势以及司马直名声,也酌情予以最优惠价,也就是打对折再打对折,给定在五百万钱。
但是司马直拒绝……五百万他也出不起。
可以想象,这个既忠君又爱民清白士人在发现忠君就不能爱民之时是多痛苦,然后又是多绝望,最后又是多悲愤。
而当这日傍晚,公孙珣在孟津看到司马直死时托付给他东西后,就更是对其心态览无余。那是封遗折,其人以死谏之姿态,以儒家视角,尽书当世之失……其中不仅是宦官秉政,不仅卖官鬻爵,也不仅是直言天子加征失信于天下,还有如今世族之腐败,豪强之无度,商贾之
西园那边就很不爽,按照老规矩,你缺钱可以赊账啊,到地方你搜刮下,不就有吗?
当然,再次考虑到钜鹿乱象,尤其是当时钜鹿郡治被围攻这事实,西园又次大减价,三百万……不许还价!
但是司马直依旧不愿意,干脆称病不去。
原因很简单,这个其实不是这个价格问题。若是世道还行,三百万钱,他找同族人借借,找同郡人借借,总是能凑,然后届时合理利用郡守权威,让家人捎带点土特产做个二道贩子,或者选择性承包出些工程,也是能在保持清名状态下给合理赚回来……但是,这不是钜鹿乱不行吗?这不是还要交修宫钱吗?
钜鹿老百姓,不用想都知道,此时已经艰难极致,此时出任这个太守,出搜刮钱财还账外,必然还要继续收修宫钱,如此行径难道不是个残民贼举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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