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早有渡河之念,但此战如此仓促多少还是因为郭君敢死之志摆在那里,不好不应。”公孙珣以马鞭指向对岸清晰可见黄巾军阵地言道。“而且,此战之根本也在于两处,处在于军万余集中使用骑兵,而另处则正在于两位太守能否强渡成功……若能过河立垒,稳住阵脚,吸引贼人注意,则骑兵再来必然获胜!可若……”
“晓得。”郭典双目淡然,从容在马上答道。“可若与张太守皆不能立足,则五官中郎将便无须让骑兵再行攻击,更无须遣人渡河救,以免徒送将士性命!至于已经过河之人,包括在内,届时生死由命成败在天……此乃亲口所应,诸公皆可作证!”
“说好。”似乎是示威般披着件孝衣张纯也是咬牙戴上兜鍪。“此战生死有命,成败在天……可正要搏搏命,斗斗天!”
“那两位便请速速去吧!”公孙珣同样干脆。“程校尉、宗校尉,你二人也各自往两翼看住阵脚,何时支援,怎支援,你们可以相机出事!”
这是早就定好方略,四人自然无话可说,便各自转向……汉军六七万军势,倒有三四万时间齐
……对面那个号称白马将军官军主帅于黄巾军而言,实乃血债累累!若能擒获,必然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实际上,要不是此人到来,下曲阳黄巾何至于如此紧张?十万对七万,处于守势居然还惴惴不安?
“血债累累啊!”看着河对岸黄色旗帜铺天盖地,几乎连成片海洋,俨然如临大敌,而公孙珣骑在白马上,也是声嗤笑。“你们说,若是黄巾贼真取天下,你在史书中会是个什样子啊?”
“五官中郎将莫要开玩笑。”常山相冯歆忍不住言道。“彼辈巫道,如何能胜过们儒家正道?”
“是啊。”公孙珣似笑非笑。“巫道哪里胜过儒家正道呢?然而,儒家正道居于庙堂,巫道却植于小民……安平崔公《政论》有言: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就怕你能割其首,却不能止其鸣啊!”
冯歆是个文弱之士,听得此言,便不敢再争辩,而宗元、程普是纯粹武人,张纯又有心事,他们哪里会有心思去说这些?
唯独已经披挂完毕钜鹿太守郭典郭君业,闻言稍微顿顿,然后方才出言批驳:“五官中郎将意思大概明白,河北中原乃大汉腹心之地,却朝俱反,可见为政确有不妥之处,不然贼人也不至于聚兵如此之众……然则,你既为汉臣,就应该明白,汉室之德不是这些巫道、豪强、蛾贼所能动摇,最起码,今日依然有七万虎士,六位两千石愿为国家赴死……故此,战后事情,战后有命再说吧!”
言罢,这郭君业便昂然勒马,要往已经列阵完毕其本部而去。
“郭君且住。”虽然被顶回来,公孙珣却依旧不慌不忙喊住对方。“尚有言。”
“五官中郎将直言便可。”郭典驻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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