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麻烦事来。”赵忠朝自己怀中奏疏微微努嘴言道。“王子师这次往颍川去果然没安好心,他上奏疏说跟着皇甫嵩接收郾县黄巾贼投降时,翻检出你家人跟黄巾贼往来书信,然后弹劾你勾结黄巾,意图谋逆。”
“这算什麻烦事,预料之中罢。”张让居然不急。“当日他们趁着黄巾贼声势极重时候推举王子师做豫州刺史,便料到有这天,便早早在陛下那里做铺垫……只是不想彼辈如此急促,且如此可笑。”
“张常侍有准备便好。”赵忠时冷笑。“不过,王子师既然撕破脸,你欲何为啊?”
“既然是来寻,自己来处置便是。”张让叹气道。“只是可惜啊,王子师乃是太原王氏支柱所在,更是州方伯,还在御史台数十年,所谓根基深厚兼孚海内人望,若真要杀他怕是要出大乱子……还在打仗,不合适!”
“那边想法子下狱,说不定人家和吕常侍般性格刚强,不愿受辱于狱吏呢。”赵忠依旧冷笑。
六月下旬,洛阳北宫,午后暑气正盛。
在数十名中黄门、小黄门簇拥下,大长秋、黄门监、中常侍赵忠自南宫经御道返回此处,迎面便撞到自己政治盟友,中常侍张让。
自从曹节、王甫纷纷死后,张让、赵忠二人便人专攻北宫,奉承天子、太后、皇后;人专攻南宫,干涉尚书台,压制外朝……相互之间居然配合默契,倒也让人啧啧称奇。
当然,这二人心知肚明,实在是他们面临局势跟以往那些前辈们不同,外面党人、士族天天半公开讨论要杀他们,不去齐心协力小心奉承天子,不去团结致压制外朝,如何能保住自己和家族荣华富贵?!
真要是这二人能有曹腾、曹节那压制朝纲本事,早就互相咬出狗脑子来。
“也只能如此。”张让笑道。“届时想法子在狱中辱辱他,看他能不能受得。”不过,话到此处,这张常侍却忽然面色肃,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其实这事依看,最紧要不是什王子师与什书信,而是皇甫嵩!”
“这难道不也是早在预料之中吗?
所以话说回来,就目前而言,这种互相扶持局势怕是要在很长段时间里继续下去。
“天怪热,奏疏与,其余都散吧。”赵忠似乎对张让等候早有预料,直接挥手遣散周边堆黄门,并亲自接过摞奏章,来到张让跟前,然后二人从容并行。
如今随着公孙纸推广,再加上战乱倒逼,朝廷为方便传达信息,已经正式允许奏疏改为纸质,从这点上来说,南宫北宫尚书台、黄门监都得谢谢公孙大娘才对,抱着摞奏疏还走如此从容赵忠更得谢谢这个拐弯抹角亲戚。
“今日都有什要紧啊?”张让边走边解下自己中常侍冠带,还抱在怀中弹弹,阳光下却是露出头花白头发来。
而赵忠虽然冠冕堂皇,但冠带中同样是花白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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