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你难得善念,想收留本地降兵,却可曾想过,此举与卜帅相仿,纯属妇人之仁?”堤下人忽然说起件风马牛不相及话题。“刚才有人向你转述卜帅死前所言,也听得清楚,他那些愚民胡话,固然不值晒,但有言是对……苍天、黄天势不两立,而既然为其,便要视对方为仇寇,变不!不然哪里有这多人随他‘渡河’呢?那既然也曾为黄天而战,便是不信它,苍天之辈也容不下!既如此,与其苟延残喘,依旧为苍天之辈欺压,不如慷慨死,以‘渡河’之姿笑笑苍天之辈!”
公孙珣张张嘴,他本想说‘可容尔等黄天之辈’,但自曹孟德以下全军军官大多在此处,再加上黄天之辈也多少让他感到不对路,所以这话终于是没有说出口。
言到此处,天色渐暗,那堤下人径直往堤上而来,虽然公孙珣和堤上诸将都有默许之意,但两名义从担忧他,bao起伤人,还是如之前押送王度般小心看顾着此人往上而来。
路过堤上,此人看都不看周围无数目光主人眼,停都不停,便径直往下面波光粼粼水面而走,而随着两名义从驻足,此人更是如刚才那般高歌而起: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众人今日经历事情太多,却也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好诗歌!”公孙珣回身言道。“此乃乐浪郡朝鲜城乐府名辞《箜篌引》,讲述疯癫愚者强渡河水溺亡之事……天下读书人那少,黄巾军中为何个又个?说吧,你又是何人?”
“黄巾军兖州副帅梁远,字仲宁!”此人在堤下遥遥拱手。“手下败将,让君侯见笑!”
“听过你!”公孙珣正色道。“既然降,便安心留下,替安抚降兵如何?”
“君侯!”堤下人放下手来失笑言道。“非是故意唱诗,引你主意,乃是原本丢盔弃甲,佯装普通降卒意图蒙混过关、苟且偷生,却不料见到王度那废物却有如此气度,不由心生惭愧。再加上离濮阳时曾劝卜帅不要过河,他却意孤行,引兵来此,宛如此诗歌中之人般让人悲怆……故此,心怀激荡之下,不由想起此歌,便起身吟诵出来,为两位愚者送行!”
堕河而死,将奈公何?!”
自堤下至河中连唱数遍,走到河中水齐颈之时,夕阳下个浪花打来,却终究是再无声响。
堤上众人俱皆无言,也久久驻足不动,直到黄河上游夕阳彻底沉下。
“太
“然后呢?”公孙珣脸色愈发不善。
“然后自然是自吟此歌,送自己这个愚者‘渡河’!”
公孙珣忽然强笑:“那卜已不听你言,擅自渡河,葬送东郡黄巾,你不怨他,反而和王度般要报他知遇之恩吗?”
“当然不是!”堤下人昂然作答。“卜帅妇人之仁,葬送局势,乃是他咎由自取,只是天下虽大,除河中之外却也无这等人去处……”
“这是何意?”公孙珣依旧笑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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