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卜已挣扎着起身,却是不再看堤下汉军,也不再理周边惨象,而是跪地叩首,念念有词。
之前便说,之前大部分无赖、游侠,早已经投降,此处堤上密密麻麻溃兵倒多是太平信众,见状也是当即醒悟过来,知道卜已这是在叩首恕罪,便也纷纷仿效。
而很快,以卜已为起点,夕阳下大堤上,黄巾军溃兵居然多数下跪叩首,念念
不,但经此东郡速战速决,此时早已无人敢在他面前质疑什,因此众人很快便将命令执行下去。
卜已早已经不哭,也没有继续干站在堤上眺望,只是在堆溃兵主动围拢下安静坐在河堤顶上而已。
不过,当劝降和公孙珣找他消息传来后,这位大贤良师著名弟子倒是多几分生动表情:“这位公孙将军莫不是在消遣们?无论太平信众和骨干与否,全都就地安置?他善战立功,日后自然可以去别处当官,也自然可以不把们这些留在东郡太平道信众视为仇寇。可是,们杀这多官吏,当地官府日后能不把们当仇人吗?今日他不杀,他走日后官府不会杀们吗?而们被汉军杀那多人,能不把汉室和官府还有他公孙将军当做仇人吗?他今日强横在此,们不敢动,他走,们为何不能复仇呢?”
言道此处,卜已居然如平日间讲到那般朝周围黄巾溃兵笑笑。
而众溃兵不知道出于什心理,哪怕是有些人身上带伤,此时居然也跟着笑起来。
“总而言之,苍天不公不仁,让等活不下去。而等信奉乃是黄天,黄天下无饥馁、无欺压,不用年交几十遍算钱;生孩子不用溺死;男孩女孩都能养大,到时候就不至于讨不到老婆;得病喝符水就能好……这个你们都见过。”卜已继续盘腿而笑道,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所以说,苍天黄天势不两立!辈为降黄天于现世,便时败,也是不能投降无道苍天!”
“那们怎办?”周边几乎每个人都本能想问句,但所有人都没开口,因为他们知道卜帅会告诉他们。
“那咱们就只能死。”卜已继续从容笑言道。“听梁副帅所言……人皆有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于们太平道众而言,为黄天而死,便是重于泰山!”
“卜帅,不敢!”旁边人忽然惭愧落泪。“汉军骑兵太厉害,刀子下来会断胳膊断腿,枪矛戳过来,身上也会多个洞……”
“也怕。”卜已当即笑着安慰道。“也嫌疼……不过,们不必去和汉军骑兵、刀子、枪矛相争,身后不就是黄河吗?们都是东郡子弟,生于河畔,死于河中,难道不好吗?还能保全尸首,这样泉下与祖宗相见也不必羞愧……而且,虽然《太平经》中没讲,大贤良师也没说,可每次过黄河时候还是会想,黄河跟黄泉跟黄天有没有什关系呢?是不是黄河下面连着黄泉,从此处而死,便能享黄天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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