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刘宽缓缓摇头:“若是早知有今日,何至于如今手足无措,心灰意冷呢?”
“那是?”
“乃是当日见曹节、王甫借张奂之手杀大将军窦武,心有所感,又见你那位过世亲家袁周阳(袁逢)趁着扬州平乱收拢臧旻等武事干才,这才起心思,专心聚集些尚在弱冠边郡子弟,想要为日后事做打算,却不料竟然先逢此乱。”
杨赐怔立片刻,却又更加感慨起来:“如此倒也不错!想当日文绕公你收这些学生时候,大家都说你是自掉身价,又说你滥传经文……可如今看来,倒还是你与袁周阳更高明些。”
刘宽再度摇头:“如今这个局面,难道该为此感到自矜吗?”
阉宦……宛如车轮翻转般。”
“走步看步吧!如今之念,万事以平定黄巾贼为上!”
傍晚时分,南宫宫墙下,须发皆白杨赐和刘宽缓步而行,而侍从、属吏们则远远落在后面。二人中,后者依旧随和,可前者眉眼中却也已经没有往年间那种凛然之气。
“说起平贼,之前天子问谁堪为将?还时茫然。”杨赐叹气道。“却是忘你这个学生。”
“这有何妨?”刘宽不以为意道。“如今也无须你来举荐……”
杨赐也是黯然无言……话说,都是见惯风浪老臣,他杨赐又怎可能不晓得刘宽意思呢?
大局已然动摇啊!
前几日,年纪最大桥玄直接卧床不起,这几日刘宽闭口不言,宛如木偶,还有他自己也突然觉得心力交瘁,斗志俱无,难道真只是偶然吗?
当然不是!
其实,三人虽然性格截然不同,身份、派系也都不同,生平所求者更不同,但却无例外皆是汉室老臣,他们身荣辱得失全都系在这棵大树上。而如今,正是凭着丰厚政治经验隐约预见到大树将倾之势,偏偏却又无能为力,这才恍惚失措,心灰意冷,生怕生前身后俱都毁于旦。
杨赐时无言,却又不禁摇头:“文绕公,今日寻你,乃是心中有言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之间何至于此?”刘宽驻足在宫墙之下,从容依旧。“便是以往还要绕些花花肠子,如今国事如此,你也如此,又有什可遮掩呢?”
“也好。”杨赐也驻足而言。“如今朝中都知道要定军略,选将才,故此今日下午专门去东阁调阅些档案,主要是想查下幽并凉等边郡世族子弟如今情形……”
“知道你想说什。”刘宽难得展露笑颜。“你是否是想问,为何如今年轻些边郡世族子弟多为弟子……对否?”
杨赐微微点头:“不看不知道,看真是被文绕公你给惊到,幽州公孙氏四兄弟,并州王氏王邑,西凉傅氏傅燮,现在冒头年轻将门子弟几乎全在文绕公门下。马上将要平叛,这些人全都是骨干之才,如那个公孙珣怕是还能担当面也说不定,难道文绕公你早就猜到天下有今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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