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博自己命!”公孙珣冷笑答道。“不然呢?”
曹操当即肃容,便举杯道:“同是世间无奈之人,且饮杯。”
公孙珣也赶紧碰杯,喝下这杯寡淡之酒。
“不过,若只论此时情形,文琪终究胜十倍!”曹操喝完酒后也是有些感慨。“你在尚书台与桥公筹谋大事,却在洛中无所事事,坐等为亲眷收尸而已……此番事,也只能回乡闲居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方能起复。”
公孙珣倒也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眼前曹孟德大概正处于人生最低谷,哪里有半点自己母亲口中魏武豪气?
这酒也不知道放几日,居然点酒味也没有。”
“这是实话。”曹操眯着眼笑道。“桥公本就是性格简朴家无余财。其实,家中也算是不差钱,年少时也是常慕繁华,但是结识桥公后却渐渐在衣食尚养成点寡淡性子……去顿丘做任县令,见到民生疾苦,就愈发觉得桥公教诲极对,上位者就应当戒奢崇简,以为表率。当然,如今不过白身,来洛中营救亲友而已,说这些话倒是让文琪笑话。”
公孙珣连连摇头:“家中豪富,但母亲也常常教导,享受无妨,可浪费却毫无意义。所以说,天下间道理都是想通,何来笑话不笑话?倒是孟德兄所言另外事……恕直言,你此时归洛并无用处!在尚书台,大小事务都能听到些,天子废后之心甚坚,宋氏满门也无可转圜。”
刚刚捧起豆粥曹操闻言不禁黯然,居然把陶碗又放回到二人身前几案上:“是啊,在洛中数日,也找旧识亲朋打探到不少讯息,大家也都是如此跟回复。但不管如何,身为姻亲,这时候总是要尽力营救……”
“救不。”公孙珣连连摇头再劝。“天子下令处死宋氏满门,却把皇后扔在,bao室中不闻不问,俨然是要等皇后自己去死……这等恨意,人尽皆知,孟德兄在洛不过也就是为亲故收尸罢。”
不过,对方这说话,却又让公孙珣心中动,理所当然想起孙坚和刘备这二人处境来。
曹操愈发黯然:“其实也明白,看天子恨意,怕是半点转圜道理都无……而且现在回头想想,当日得势之时,不说宋氏,便是也有些肆无忌惮,打死蹇硕叔父倒是简单,但也就不要怪蹇硕会暗恨皇后。”
“孟德兄这是后悔吗?”公孙珣进口豆粥后,不禁好奇起来。
“何谈后悔?”曹操不以为然道。“出身阉尹,袁绍那些小子常常以此事取笑,若是不能与阉宦对立,又何谈被士人接纳呢?而若不能为士人所接纳,苦学十余年,立志为征西将军之志,又从何谈起呢?”
公孙珣也是感慨:“其实孟德兄还算好,你家中终究有公卿之位,且族中交游广阔。若是如般出身边郡,那就不是靠杖毙别人来让士人认可……”
“那要靠什?”曹操不禁强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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