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石槐那里,自问已经尽全力捅他刀;天子这里,想要让他如武帝般认错,宛如梦呓;至于臧旻,公允来讲,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非战之罪……然而,自天子以下,臧旻以上,如曹节、王甫、段熲、夏育、田晏五人,若没有机会倒也罢,若有机会,老师你说,公孙珣既然逃出生天来到洛阳,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刘宽目视对方良久,却忽然释然,便松开对方衣袖:“文琪,天子也是学生,心里明白,他这人终究还是讲究个旧情……而文琪你,若事有不谐,不妨来府中,总能保你番平安。”
公孙珣躬身大拜,这才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而回到就在刘宽府邸旁小院中,他兀自还有些气不能平……
话说,自从北疆折返,这些日子里,公孙珣看似随意,看似无动于衷,但心中却日都没有忘记那高衡死在路边模样,也日都没忘记与两名心腹所言报复之事。只不过,开始时候碍于事情太过显眼,不得已暂时放过去而已,后来更是远隔千里,多说无益,便强行将这件事情藏在心底,连对上自己母亲时都未谈及。
基不稳……换言之,若此时能有潜心用力,或许能诛除此僚,以正朝风!”
刘宽目瞪口呆,许久方才言道:“只是怕你在尚书台失计较,所以与你分说洛中形势,何言教你诛宦?还是王甫这种当朝第二位大宦官?”
公孙珣不由正色行礼:“老师安心,此事不用你如何,你只需要安坐于府中,观小儿辈行事便可!”
刘宽愈发无言,而眼瞅那边公孙珣行完礼后居然直接起身就要离去,这下子,这位当朝卫尉自然是更加心惊肉跳,便赶紧起身叫住对方。
“文琪。”刘宽拽着自己学生衣袖,诚恳言道。“你要做什,是拦不住也不会拦得,但你要与直言,这次回洛中,到底为何如此激烈?三言两语便要行如此之事?”
但如今,既然来到洛中,又逢政潮迭起之时,正可大有所为,便不免在人畜无害刘宽面前失态……所幸,这位海内长者终究是个明白人,又有份如此亲密香火情,这才没有捅出
“老师,你既然如此问,就直言好。”公孙珣看眼自己被对方扯住袖子,不由嗤笑道。“那王甫擅权自专数年,海内汹汹,想要杀他人不计其数。不过,这其实与无关,也懒得计较……”
“那你为何还要……”
“只是前次出塞兵败,”公孙珣忽然色变,笑中带怒,俨然是情绪上涌,再也压制不住模样。“数万边地儿郎死不明不白,无数北地豪杰如条野狗般倒毙在野草之中无人收尸,便是公孙珣……老师之前不是也亲口所言‘死中求活’吗?大丈夫生于世间,如此番‘恩遇’,难道不该有所报答吗?!”
“……”
“老师,堂中只有你二人……你公允地说上说,若论此战首尾,该以谁罪责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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