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路过来,双方并不结伴而行,但每晚公孙珣却都提前来到亭舍旁为这家人打点好住处,然后自己去自家商号中歇息,并于第二日再来请安送行。如此再三,竟然路走到右北平郡无终,而从此处再走,北路是出卢龙塞近路,南路便是令支,双方终于要就此告辞。
“到卢龙塞,就有儿属下接应护送。”这日清早,老夫人拉着公孙珣手笑道。“而且你之前也说,你离家经年,又是寡母独自在家,也该就此离去,去探视母亲。”
“正该如此。”公孙珣低头道。“还望老夫人到阳乐后代向太守言明,此番回去与母亲相聚后,必然尽快去郡城奉公!”
这老夫人本来已经要扭头上车,闻言却忍不住回头好奇问道:“文琪不是说‘不如不知’吗?怎到此处却又知道儿官职身份?”
公孙珣正色答道:“回禀老夫人,此时彼时也……既然已经到此处,再说不知道您身份,岂不是自欺欺人?”
身份之前冒昧邀请,说不定会有毁那位未曾谋面长官清名……”
这番话背后是有很多典故,须知道,两汉历史上很多名臣都有在任内驱赶自己家人归乡事迹,很多时候仅仅是因为这些家眷接受本地吏员些许奉承。
“你还是吏员?”老夫人低头若有所思。“辽西吏员?”
“是。”
“也罢。”老夫人忍不住摇头道。“你可想知道儿官职姓名?”
这赵老夫人,也就是公孙珣未来数年顶头上司赵太守母亲,闻言连连失笑,笑完之后才道:“本来以为,单以寡母教养儿子来论,是不输天下任何人,却不料此番遇到对手,那安利号公孙大娘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须知道,儿二十岁时,确实不如你。”
这话根本没法接,公孙珣只能笑而不答,再度拱手行礼而已。而等到目送对方上车,往卢龙塞去后,这才打马向南,往令支去。
……
“太祖为郡中吏……闻郡中郡守更迭,乃与(公孙)越自洛归郡。路遇官眷同行,中有长者夫人。每至亭舍,太祖辙执礼甚恭,问候如亲,越等皆
“想知,但不敢知。”公孙珣笑道。“不如不知。”
“善!”老夫人微微颔首,却是直接领头进去。
随后那位中年妇人走过,公孙珣再度领头行礼,又过来人,公孙珣出于本能,又要低头礼,然而刚低头却听到耳旁声轻笑与声猫叫。他抬起头来,趁着亭舍大门处火光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次路过赫然是位十五六岁少女,大眼睛、鸭蛋脸,双颊处还有浅浅酒窝,未必称得上是绝色,但也堪称容貌秀丽,温婉可爱……抛开这些不论,此女手里还抱着只猫,正是之前公孙珣所赠。
不用说,此人必然那位老夫人孙女。
两人相顾笑,各自颔首。稍倾,亭舍大门合上,公孙珣这才领着人上马离去,然后第二日早再来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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