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才多大?”公孙越失笑道。“怎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越兄也不比大多少!”刘备愤然反讽道。“不记得你就记得吗?”
“自然记得。”公孙越昂然答道。“你出身小门小户,却是出自公孙氏。还记得那次还只是前年大旱时,族中就在婶娘力劝之下兴修沟渠,引滦水浇灌令支左右田地,使得当年仍有不少收获。而等到第二年蝗灾,们本地并没有起蝗虫,倒是从右北平那边飞过来群,然后又是婶娘告诫族中,最后族中引人列队扑杀,甚至还教人食蝗……”
“食蝗?”刘备面露骇然。
“也记得此事!”韩当也突然插嘴。“当日令支城中,每家都分好几斤蝗虫,虽然只吃几日,但那味道确实难忘……不过,食蝗总比食人强,好像就是在吃蝗虫时候,听人讲到你们涿郡,据说你们那里已经有饥民开始食人,然后又过两月,到秋季,渔阳那里又有返乡失地流民造反,郡中还发援军讨伐。”
七月盛暑,天气燥热。
原本应该热闹非凡洛阳东南郊官道上,如今竟然片萧瑟。
这倒不是说路上达官贵人少,而是说仅靠达官贵人是支撑不起‘热闹’二字。须知道,这是个农业社会,所以哪怕是京师洛阳郊外,如果路边良田里没有农人劳作,如果路上没有穿着朴素农妇端着瓦罐去送饭,那也定会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如果说,目中所及所有农民都只能枯坐在光秃秃树下唉声叹气,那就不只是不对劲问题。
“蝗灾啊!”不要说其他人,就连刚刚订婚吕范也是连连摇头。“幸亏是在洛阳。”
“这便是那‘幸亏’意思。”吕范趁势摇头道。“令支那边乃是珣弟他们公孙氏根基所在,所以公孙家断不会坐视令支受灾,而其他地方就不定如此走运,这就有流民、盗贼、人食人,甚至兵灾。”
“懂子衡兄意思。”刘备看着四周情形,骑在马上叹气道。“这河南毕竟是天子脚下,且不说天子不会坐视京城受灾,就是洛阳周围达官贵人也断然不许自家庄园周边生乱,所以这些灾民
“子衡兄这话怎讲?”旁刘备茫然不解。“不管哪里有蝗灾都不好吧?还记得前些年,河北先是大旱,然后又大蝗。那个场景,虽然年幼,但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你们不晓得,们家门口有个大桑树,根本不知道是多少年老树,夜之间就被啃得干干净净……”
“然后呢?”吕范追问道。“桑树被啃净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那桑树又长出新芽,并活下来!”刘备感慨道。“们乡人都说,那棵长在家门前桑树有神异,高五丈不说,枝叶繁盛时候,远远望去如同车盖般……”
“不是问你桑树。”吕范无语至极。“是问你蝗灾之后可有盗匪?可有流民?可有大户侵夺中产之家?可有民变?”
刘备面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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