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粗心。”公孙珣负手笑道。“子衡兄难得返乡,岂能不着锦衣煊赫于乡邻?”
言罢,却是有两个不知道哪里来小婢从公孙珣身后闪出,其中个赫然捧着件蜀锦袍子!
吕范咽口口水,赶紧摇头:“这个不行,太贵重!”
能不贵重吗?这可是蜀锦做袍子!
要知道,对于如今这汉室人家而言,有这种说法,看某家是不是真富贵,要看他家中有没有益州蜀锦、凉州葡萄酒、交州珍珠,还有幽州人参……如果这四件东西备齐全,那才算是显赫人家!
,公孙珣也时不时走乡入里查问风俗,看看这个地方地理,问问那个地方民生……到最后,这路竟然走足足四日夜!
最让吕范无语是,明明第三日傍晚都已经过颍河,肉眼都看到细阳县城墙,公孙珣忽然又说要夜宿于颍水侧,以追吊古贤人颍考叔……鬼知道他从什地方得知这颍水是从颍考叔那里得名,也没见他在颍川追吊!
不过,行人终究隐隐以公孙珣为首,他要做事情也实在是没人能拗过,所以大家也就只好捏着鼻子留在颍水边上亭舍中住晚,顺便好好在河里洗个澡。
而等到第二日早,吕范刚起床,就立即悉心打扮起来……毕竟离家已经小半年嘛,而进县城估计遇到都是熟人,穿整洁点总是好。不过说是打扮,也就是将自己加冠那天公孙珣所赠送几件丝袍做个挑选而已。
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吕范虽然向来不忌讳谈论自己家中贫苦,但个刚刚二十岁年轻人,心里又怎能对这些事情不在意呢?父母早死,兄嫂对自己不好,束发以后就分家,自己那句家徒四壁真不是假话,恐怕整个家家当也比不上这件丝袍。而此番说是要请这些师弟吃鸭子,但鸭子钱恐怕也得要从这人家送丝袍上出!
至于这种莫名其妙说法是怎冒出来,那就得问问垄断人参这种新兴补品,并且很早就偷偷酿造‘凉州’牌葡萄酒安利号。
“子衡兄言重。”公孙珣不以为然示意婢女为吕范换衣服。
可怜自己满腹经纶,仪表堂堂,却因为家穷而为乡人所轻,乃至于……反正不知道这种日子什时候能到个头!
想着想着,吕范忽然又苦笑着打量起自己床下靴子——那公孙珣看起来是个能成大事人物,怎他家人却如此粗心?只送自己衣袍、高冠、骏马,却没想着送两双好鞋子与自己,搞得自己竟然要上面穿着丝袍下面穿着打着补丁靴子回乡,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这倒省自己再想穿哪件丝袍好……这还用说吗,看看哪件比较能遮住靴子就穿哪件啊!
收拾完毕,吕范打开亭舍大门,却不料正见到公孙珣盛装立于门外,俨然已经等候多时。
“珣弟,这是何意?”此番情形,由不得向来机敏吕范惊疑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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