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都,旦入冬,咸笙就会被关在屋子里,门窗紧闭,室内只有熏香和苦涩药味。他直到十岁,只是听别人说雪是白,但却从未见过,后来自己任性偷偷开窗,却又因此病几日。
十七年来,见雪次数屈指可数。
湛祯取来衣服让他穿上,然后又拿大氅把他裹严严实实,最后将连在大氅上宽大帽子给他盖在脑袋上,道:“不用打扮,反正也不出府。”
咸笙又笑。
他眉眼弯弯,张脸美得不可方物,湛祯手从帽檐探进来摸他脸,指尖温热:“你真美。”
月华和如意躬身退下,湛祯又看向咸笙:“偶尔吃点,不碍事。”
他亲自送到咸笙嘴边,哄道:“啊——”
那味道太诱人,咸笙没忍住,张嘴咬过去,酸甜酱汁与经过油炸有些焦香排骨肉在舌尖交融,咸笙眼睛立刻亮起来。
湛祯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会不会有点酸?”
咸笙鼓起腮帮,摇摇头,胃口下子被勾起来,他正吃着,又有人端来样人参莲藕汤,有排骨开路,便也喝碗清淡汤,随口又接连端两个素菜,虽然素,却是用荤油炒,与那些煮出来菜完全不样,于是也多吃两口。
气忽然又没,他抿嘴,道:“饿。”
湛祯便伸手,把他抱起来,来到桌前。
桌子上放着些膳食,荤素搭配,很是好看,但味道却十分清淡,他口中淡没有点味,勺子莲藕粥,分好几口才勉强吞下去,完全没有点胃口。
他脸色苍白,眉宇有几分恹恹病气,挥之不去,湛祯又皱起眉,道:“孤再命人去做些别,你想吃什?”
“不用。”咸笙摇摇头,反正别大夫也不让吃。
“……”咸笙笑收敛些,又有点头皮发麻,满心尴尬复杂。他低下头,湛祯却当他是害羞,他忍俊不禁,命
咸笙没忍住对他露出笑容,有些餍足,还有些不好意思:“饱。”
下人把东西收下去,湛祯给他擦擦嘴角,道:“外头下雪,想不想出去看看?”
“是吗?”咸笙方才得他好处,这会儿心情好,话也多:“大都很少下雪,便是下,也通常刚落地就没,听说上京雪厚时候,可以有半人多高,是真吗?”
“昨夜下,雪深约尺,但看起来,应该还会下上两日。”
咸笙便道:“想出去看看。”
他被如意扶着回到床上,不久,却又有人端上糖醋排骨,湛祯命人放在床头小方案上,端起来问他:“这个呢?”
浓郁香味扑面而来,咸笙没出息吞吞口水,眼睛情不自禁放在色泽诱人排骨上:“……母后说不许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你如今嫁人,应该由丈夫管。”湛祯道:“孤许你吃。”
咸笙下意识去看月华,后者已经皱起眉,对他轻轻摇摇头。
咸笙垂下睫毛,湛祯却忽然瞥过去,喝道:“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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