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分明,才能号令三军、如臂使指,古来名将不外如是。
但狄青肩上压力更重,他很清楚,自己杀人立威消息,还有余靖死讯传到京城,必将掀起轩然大波。京里大人们,肯定说啥得都有,什狄汉臣残,bao不仁啊、顺昌逆亡啦……这还是轻,就怕有人往拥兵自重,图谋不轨上攀扯。
官家心事用不着多说,赋予自己前所未有权力,是绝对信任,二是无非是急着想打好这仗,以此来稳定四方。如果自己能速胜,自然不必多说,这仗要是拖得久,怕是再坚定信任也会动摇。到时候,自己处境就危险,这场战争也会生出许多变数。
夜已很深,狄青还在帐外踱步,他要借这秋夜凉风,帮助自己清醒下纷乱思绪,慎重考虑下步行动。
这首战战场,究竟放在哪里?何时开战?
中军大帐里,听到余靖失踪消息,狄青和陈希亮面面相觑。
别人以为是意外,他们却明白,这定是陈恪几个小子干……早些时候,陈恪问过狄青,你真打算杀人?狄青说,不杀不足以明军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让官家出这口气。
陈恪便没再问,和他三兄弟离开军营,半天之后,便传来桥塌人亡情报……而陈恪他们几个,至今都未归来。
“三郎他们几个,不在营里消息。”狄青看看狄咏道:“是最高机密,走漏者,斩!”
“喏!”狄咏抱拳行礼退下。其实他真想跟陈三郎他们起去,无奈军职在身,擅离军营乃是死罪。
见赞画帐篷中还有亮光,狄青走进去,便见是陈希亮在烛下伏案疾书。他感到有些奇怪,便悄悄地走上前去看他在写什。
陈希亮还是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忙搁下笔,要起身道:“大帅。”
“坐。”狄青把他按回折凳上,自己坐把胡床,轻声地问:“这晚,你怎不睡?”
“回禀大帅,明日军议。”陈希亮不好意思笑道:“明
待狄咏退下,大帐里便只剩下狄青和陈希亮,后者面带忧色道:“这几个孩子,实在是胆大包天。探大牢、闯官衙、劫王子……如今直接发展到,对代名臣下手。唉,早晚要惹出泼天大祸……”
“某却觉着这几个小子,点都不莽撞。”狄青却不这样看,他呵呵笑道:“现在是战争时期,人命贱如草。从四月到现在,死去文武已达二百多人,余靖不过是其中个罢。朝廷不可能大张旗鼓去调查他死因。最多战后算作忠烈,给其哀荣罢。”顿下,面无表情道:“西北鏖战时候,不知多少人就这被阴死,也没见有秋后算账。”
“……”陈希亮听得毛骨悚然,战场,果然是没王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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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惊心动魄大事,就这样过去。血淋淋人头悬在辕门,军营中比往日更加肃静。之前西北军悍卒们,只是表面上遵守军纪,现在,他们却从骨子里畏惧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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