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去问,否则显得怕他!”说着他叫住那官差,大声道:“摆起全副仪仗,本官要莅临酒场!”
知县大人声令下,县衙差人都劳动起来,足足炷香功夫,才把全套仪仗备齐。
宋大令也换上曲领大袖绿绸官服,下裾横襕,腰间束以革带,头戴硬翅直角幞头,已是除祭祀外,
“这下想瞒天过海,是瞒不住……”毕明俊也没想到,竟会搞出这出。
“启禀大令。”又有差人凑过来道:“黄娇酒场那边来人问,您到底何时过去?李老板已经在场里摆流水席,只等您过去开席。”
“开个屁!”宋大令从梯子上跳下来,屁股跌坐在地上,伸手扶住头上官帽,气急败坏道:“你去问问李简,他唱得这是哪出?!”傻子都能看出,李简这是在将他军!
“是。”差人赶紧返回。
“表弟,这是怎回事儿?”毕明俊把宋大令从地上拉起来,也慌神道:“莫非那李简,吃熊心豹子胆?”
那些彩楼上,全都挂起横幅,恭贺黄娇酒场荣登贡品……”
“荒唐!”宋大令登时心沉:“此事县里直保密,怎生闹得满街皆知?!”便再也坐不住,来到前院墙下,登上梯子,朝外面望去——只见大街上,那座接座,用彩帛搭起高大彩楼上,果然都挂着红红绿绿条幅,上书各种醒目恭贺之词:
‘黄娇美酒,全国驰名!家上贡,全县光荣!’
‘今日李乙为待诏,举县为荣尽欢颜!’李乙就是李简,现在贵为‘待诏’,不能直呼其名,大家便用排行称呼他。
‘向黄娇酒场致敬,向黄娇酒场学习!’
“管他吃什。”宋大令阴着脸道:“估计是有高人点拨,猜到和买数目有水分。”他拍拍身上土,恨恨道:“便想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好让们不敢狮子开口!”
“要不,让他们撤掉横幅,不准喧闹?”毕明俊不确定道。
“荒谬。”宋大令瞥他眼道:“你没看他们称呼李简为‘待诏’?这说明,在那些老百姓眼里,是那李简祖宗八辈子积德,他酒才被官家看中……甚至举县都与有荣焉。这个县太爷非但不与民同乐,甚而也不许他们庆祝,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吐沫星子非得淹死!”
“好凶计策。”毕明俊震撼道:“介草民,敢这样对抗官府!”
“嗯……”听他屁话,宋大令反倒定下神来,阴沉道:“你说得没错,区区介草民,还想反制官府,真真痴心妄想!”接着他字句道:“殊不知,是官,他是民,就算他占着理,也能把他摆成十八般模样!”
‘恭喜黄娇,贺喜李乙,潘家木器坊敬贺!’
‘……’
而且在那些欢门下,还有狮子锣鼓、烟花爆竹,全都备齐待发……就像全县都要娶新娘样。
※※※
“娘来……”看到这喜气洋洋场景,宋大令阵阵头晕,险些从梯子上跌下来,左右连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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