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词道上,陈恪和那刘夫子样,都是普通人,怎跟人家苏仙比?
“这不挺大度?”陈恪忍不住替那刘夫子说话。
“但夫子还有后半句……吾非汝师也。”苏辙郁闷道:“第二天就把爹,叫到书院来,告诉他说:‘教不你儿子这样神童,另请高明吧!’爹好说歹说,先生就是不肯再收他。爹脾气不太好,讽刺先生两句,结果先生连也不教。”
虽然他为尊者讳,没有说苏洵讽刺内容,但估计也就是‘你不仅才华不够,气量也不够’之类。陈恪闻言阵苦笑道:‘这都什事儿啊,就改仨字儿,就把学生开除,这老师心眼还没针鼻宽敞呢。’”
“也不能这说。”苏辙是个厚道人,不愿意把责任都推到老师身上:“其实先生忍哥很久,只是这次再也忍不住罢。”
过!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呃,好吧。”苏辙便道:“本来俩在寿昌书院读书,教们夫子姓刘,是眉山最好老师。这哥哥,用先生话说,就是‘多思而早慧’,而且他聪颖好学,深得夫子欢心。但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指出夫子讲课中错误,让夫子下不来台。”
“嗯……”陈恪点头道:“心胸稍不开阔者,便不喜欢被破坏权威。”
“也是,这弄,在其他学生心里,老师还不如你哥呢。”陈恪点头道:“人家还怎教书管学生?”
“唉……”苏辙摇头道:“哥什都顶好,就这样不好
“三哥这是正理。”苏辙点点头,对陈恪话深表赞同,接着道:“却说前些日子,夫子做首《鹭鸶诗》。”顿下,他十分流畅背诵出来:“鹭鸟窥遥浪,寒风掠岸沙。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
“还不错啊。”陈恪在父亲督导下,已经精通音律、训诂之学。而这两样,恰恰是诗词血与肉。自然也就有评判诗词能力。
“夫子也很得意,便以之为范本,给学生讲如何作诗。哥哥悄悄对说,这诗不错,但最后句要改改为好。他和经常去湖边玩,时而会看到雪白鹭鸶羽毛落入湖边苍苍蒹葭里,黑白分明,很是好看。还没来得及劝他噤声,他已经举手。”
“先生问什事儿,他就站起来说:‘老师,学生认为‘雪片逐风斜’改为‘雪片落蒹葭’更合适。’”苏辙继续道:“见他改自己得意之作,夫子愣,当时就不快。但还是认真想想,实话实说道:‘改得好……’”
“改得确实不错。”陈恪道:“比起原先‘逐风斜’,‘落蒹葭’,意境上要高筹。”话虽如此,他却对那刘夫子,生出同病相怜之心……以陈恪现在知识水平,作诗填词自然不会出现格律问题,用典也能考究。但是诗词不是机械文字组合,它高度取决于作者才华。后天努力,只能让你做出合格诗词,但想提升到艺术程度,却是需要你有先天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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