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赶紧去够递给他,宁和尘攥攥头发,从水里站起来,李
宁和尘说道:“哪能不受伤?谁都得受伤。”
李冬青道:“你伤少。”
“都不在身上。”宁和尘平淡地道。
李冬青当即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是好——不在身上,那在哪儿?李冬青是最能原谅宁和尘人,他对宁和尘包容,霍黄河都未必能做得到。当年宁和尘直把他往外推,心像块石头,无论如何也化不开,他也没有怨气,因为他觉得宁和尘也活得辛苦。
宁和尘道:“你还小,只知道刀/枪能伤人,不知道人比刀/枪更伤人。”
李冬青觉得心里仿佛是放下块大石头,轻松极,转头便又出门,噔噔蹬蹬地跑去宁和尘房间,正要敲门,但心思转,去推,发现果然没有落锁。
宁和尘正在洗澡,衣服搭在屏风上,听见他进门,嘴角勾,觉得已然把这小子心思摸个底透。屋里点灯,屏风上映出宁和尘身影,肩头浑圆,胳膊精细,头发披在上头,李冬青站在屋里左右看两眼,又看眼屏风,然后又左右看眼,挠挠头进去,坐在前头放杂物凳子上,把杂物往旁边推,说道:“大歌女没有揍。”
“知道,”宁和尘拿布子擦身,说道,“怀柔而已,傻小子。”
李冬青愣下,然后说道:“不管怎样,不揍就挺开心。”
宁和尘还是说:“知道。”
李冬青说:“这年还有人伤你吗?”
宁和尘笑,说道:“你如果好好地,就没人能伤。”说完他自己也感叹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缺人疼。”
李冬青顺着他肩线给他擦身,水没过宁和尘胸膛位置,再往下便擦不到,宁和尘接过来布子,说道:“行,擦和没擦样。”
李冬青却不敢用力,下不去手,他射箭本领绝对不比卫青差,百步穿杨也不在话下,拉弓手,力气多大,却在这片背上用不下分,总觉得不该。
宁和尘道:“那块干净布来。”
李冬青双手放在膝头,感觉没地放,说道:“给你擦背吧。”
宁和尘把布子便递给他,随手拨,把头发捋到胸前,露出光/洁背,那片背在昏暗灯下映着橙黄光,李冬青认真地把自己袖子撸起来,布子沾水拧拧,把布子放他背上,轻轻地蹭蹭,宁和尘闭上眼,展开双肩,说道:“重些,身血腥味儿。”
李冬青喉结动动,也并没有多用力,比刚才重些,宁和尘倒是没有再挑剔,俩人也没有说话,时间只有水声,李冬青说道:“你身上没疤。”
“有,”宁和尘举起胳膊内侧,递给他看,是道剑痕,他说道,“对剑时候,和别人剑身贴太紧,划伤道。”
伤痕已经变白,是细长道,李冬青看眼,怎觉得他伤疤怎都生和自己不样,仿佛就该生在那胳膊上样。他自己可是身伤,纵横交错,丑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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