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第二天起身时,皱着眉头跟杜行止抱怨:“这酒店点也不好,睡着老感觉痒痒有东西在碰,不会是有老鼠跳蚤吧?”
“是吗?”杜行止微微挑眉,脸无辜地同仇敌忾:“真是过分,那高价格,卫生状况还不过关。”
两人没再去看孩子,领养手续事情杜行止直接托付给淮兴个相熟老朋友去办。他没有向家人透露自己身份信息,却在走前给他们家置办下派出所附近套三室厅房产。价格不贵,这个年头小城市房价还低可怜,他却用这栋房子,告别自己跟这个孩子所有过往和未来。
从领养手续生效那刻开始,这个孩子和杜行止,便再没有任何关系。
小民警家都是质朴好人,他看得出来。这个年代百姓中这样纯善才是多数。纵然之前家境并不富裕,他们仍旧给这个孩子他们说能给最好东西,奶粉和鱼肝油瘦巴巴孩子吃得很香,这家人中患有不育症是家之主,日后应该也不会出现亲生孩子之类纠纷。
实话,在您来之前,和母亲都觉得很担忧呢。”
杜行止环顾这间逼仄居室眼,将视线落回小民警身上,话里带着感谢意味:“如果是这样话,那收养手续会尽快找人办妥。孩子营养费会支付部分,也算作对您谢意。”
小民警吓跳,连连摆手,脸涨得通红:“不用这样……不用这样……”
“孩子教育费以后会是笔不小支出,”见杜行止皱起眉头,章泽上前步笑着按住小民警肩膀,诚恳地说道,“也算是们份心意,跟利益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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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就能放心地离开,毕竟对不起他们从来都不是这个孩子。以报复为目把个本可以健全长大孩子丢进孤儿院,这种事不符合杜行止格调。
三天后,杜行止去监狱领到杜如松骨灰。放在个深褐色木盒里,木盒没有花纹也不曾出现囚犯、监牢这样字眼,这恐怕是人道主义最后给予尊重。杜行止曾经犹豫过该如何安置杜如松骨灰,却在真正领到实物后豁然开朗。
他卖掉解放路那栋永远都不会去住别墅,然后在墓园为杜如松买块位置
杜行止这夜辗转反侧。
他脑海中回荡着杜如松那声呜咽,那滴落在囚服上眼泪。隔着铁栅男人看起来老二十岁,弯下脊梁被岁月压得沉甸甸。
身边没心没肺章泽已经开始轻轻打鼾,杜行止微微撑着身体坐起来些,扭开壁灯低头怔怔地盯着章泽看。心中仿佛有块在不断陷落区域开始逐渐被填满,那个无底洞没有刚才那可怕。
低头在章泽脸上落下个亲吻,他小声喃喃自语:“真是……什时候才可以结婚啊?”
章泽在梦中被亲吻,发出声呓语,微微晃动下。杜行止盯着他看至少半个小时,才微微闭上眼睛,关闭壁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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