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邵母想到这几天事,忍不住长叹声,也不知道是在问谁,“这是要他命……衍衍活着是碍着谁?”
学校对这起意外解释是邵衍在军训期间夜晚偷偷溜出宿舍上厕所,结果在楼梯口不慎跌落。可没人比邵母更知道自家儿子有多胆小,在家里时候,每晚熄灯后他都不敢再出被窝。邵衍虽然从小被她锦衣玉食地呵护着,可论起本分来半点不比寻常人家孩子差,军训时过熄灯时间是有门禁,依她解,哪怕是憋到第二天早上,邵衍也绝不敢个人溜出来上厕所。
然而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真相还不是任由校方张嘴来说?
邵母收回手,目光在儿子沉睡面容上扫过,温柔地替他掖好被子,神情忽然便透出沉沉恨意和不甘。
邵父看到妻子脸色,面上掩不住地愧疚,却只能劝慰她:“不要胡思乱想。”
顿顿,望出去,闹市区住院楼外绵延开大片占地极广绿化花圃,车水马龙公路在那之外。
他听力很好,车开过去呼啸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邵衍又垂头看自己双胖手。
这里有种奇异镜子,竟然能把人照分毫毕现,邵衍早在镜子中看到过自己如今模样。大概是因为从小锦衣玉食不谙世事原因,这身体虽然已经成年,可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显得白嫩些,原本是比较讨巧长相,五官也好,偏偏被身肥肉给耽误。
太胖,连手指都胖地粘连起来,阖不拢、张不开,走路时更是大腿摩擦着大腿,棉质病号服将皮肤摩擦感觉更加放大十倍。
他眼底深处透出浓浓疲倦。最近经历打击太多,已经快要将这个临近五十岁男人给拖垮。
先是父亲去世,邵老爷子那手支撑着邵氏帝国不倒调鼎手艺便这样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时轰然崩塌;再是老爷子遗体才落葬,集团里原本都不太来往首席律师就忽然通知要宣读份直被他秘密保管遗嘱,这份遗嘱中内容对邵父来说,莫过于压死骆
邵衍觉得怪有意思,这身体怕是有个二百来斤,走路快些都要气喘,脑袋因为受伤原因更是常常眩晕。这种疲弱感觉是从小练武颠锅铲作息苛刻邵衍从未有过。
试着蹲下马步,不过几息功夫就出身虚汗。邵衍也不着急,慢悠悠躺回床上小憩。学武本来就不是速成事儿,更何况这具身体年纪并不小,凡事还是循序渐进着来。
房间外忽然传来阵细微脚步声,邵衍手指微颤,想想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和脂粉有些不同香气袭近,他闻出来人是自己这具身体“母亲”。
忙完手头上事情就立刻赶来医院,邵父邵母见儿子还在睡觉,下意识放轻动作。邵母在床边坐下,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拂把孩子裹着厚厚纱布额头。看着比前几天好些,可指下粗粝质感还是让她立刻红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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