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猜错,天还不黑,麻烦就来。
沈默当时正在出神,听到天井里传来嘈杂人声,紧接着便有‘咚咚’上楼声。
沈默刚刚坐直身子,便听轰隆声,大门被人踹开,个肥头大耳庞大汉子出现在沈默眼前。
大汉并不急着进屋,而是上下左右四下巡视,待确认安全后,才大步进来,闪身让出门口……还不忘脚踢开地上西瓜皮。
个头上戴着缨子帽,身上穿着绿罗褶;手里摇着洒金扇轻浮子弟出现在门口。他不过十六七年纪,却倨傲无比,用两个鼻孔对着沈默道:“是你打伤七姑娘?”
过半晌,沈默听到楼下隐隐有吵闹声传来,似乎是那婆子叫她汉子上楼报仇,那汉子不愿意,婆子便臭骂他顿窝囊废,拎根擀面杖,自己气势汹汹上楼来。
女人看到房门仍然虚掩着,便从缝隙中往上瞄,果然见个篮子坐在门顶,不由冷笑连连道:“老娘才不会再上当呢?”她仰着头,踮起脚尖,双手握着面杖,使劲往上杵,果然将那篮子顶落下来。
“哈哈,技穷吧,侬个小娘拉泥子。”胖妇人把推开门,昂首挺胸,得意洋洋迈过门槛进屋。
然而意外无处不在,右脚甫落下,她便感觉似乎踏在镜面上般。低头看,原来踩在大块西瓜皮上……只听‘哧溜’声,胖妇人便仰面朝天向后倒去。有道是祸不单行,她小腿肚又绊在门槛上……力上加力,她下坠之势猛增,顿时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摔出去。
伴着阵杀猪似哀嚎,胖妇人如个大皮球般,从狭窄楼梯上翻滚下去……这感觉是那样熟悉。不过她家汉子这次学乖,看到个庞然大物滚下来,想也不想,便闪到边,眼睁睁看着妇人摔个七荤八素,四仰八叉。
沈默脸不解道:“劳驾问句,七姑娘是哪位?”
那锦服青年哼声,显得鼻孔更大,对边上那大汉道:“告诉他,七姑娘是谁。”
“嗯,你听好。”大汉瓮声道:“七姑娘就是们公子堂侄女,也就是住你楼下那位。”
沈默差点没噎死,心说那胖妇人老公,当初必定是听名字没见人,这才误入狼窝。面上却淡淡道:“她不是打伤得。”是她自个摔伤。
“休想狡辩。”那青
沈默在上面听着,心说:‘这下摔得够狠,连骂人劲儿都没。’他知道这事儿没完,却没有丝毫放在心上。
他静静依在窗边,看窗外小桥流水,看那些光滑溜溜青石街面,看那些往来如织乌篷船,看那些身穿长褂短衫男男女女,他们在劳作着,说笑着,间或也有人抬头看眼这凭窗而望小哥,发出阵善意哄笑。
切都是那鲜活,切都是那似曾相识,没有半分疏离感觉,仿佛自始至终他都属于这里般。
‘这就是生活。’沈默如是对自己说,挥挥手,告别梦中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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