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敢,他耶律晗如何敢!!!”
耶律舍哥提着剑就要冲出军帐,被耶律勤拦下。
耶律舍哥几欲流泪,都说天家无父子,可辽帝待他极好,耶律舍哥虽然也心盼着辽帝死,但真听这消息,他还是悲痛欲绝。“耶律大人,父皇昏迷不醒,可伤情早已稳定。怎会突然驾崩?怎会!那耶律晗怎敢弑父,怎敢弑君!定要斩那畜生,让他不得好死!”
耶律勤高声道:“殿下!您不要冲动,您千万冷静,冷静啊!”
耶律舍哥泪流满面:“那个畜生啊!”
王溱走上前,道:“不必担忧。”
唐慎心道:如何能不担忧?表面却说:“自然是信任师兄。”
王溱笑:“看你这番表情,莫非又想着以你换脱身?”
唐慎心中大惊,他没想到王溱语点破他心里想法,也没想到王溱居然会用这欢快语气说出来。
“师兄居然还笑得出来。”唐慎抿嘴唇,不再说话。
理清晰,每句都令人信服。看这封罪己书前半段,只让人觉得他竟然真是个这样彻头彻尾庸臣、*官。但看到后半段,又可见其无力挽回悔过之心,自知罪孽深重、罄竹难书,于是不求宽恕,但求罢官回乡,愿皇帝息怒。
待到王溱再沾墨水,要继续写下去,唐慎心疼道:“还没写完?”
王溱停笔,抬头看他:“尚未收尾,小师弟是困?”
唐慎:“不困。但是师兄,你这样做真有用?圣上真会因为你这封……言真意切罪己书,就饶你罪?”
王溱笑道:“自然不会。余潮生想状告之事,乃是咱们陛下对臣子底线。这封罪己书哪怕呈上去,也最多落个从轻发落。”
耶律勤:“殿下!”
许久后,耶律
“你可是觉得,无法左右君心,此次是定然败。但你可曾想过,无法左右君心,有人却可以。你又可曾想过,确实无法左右君心,但是……可以左右他人心?”
唐慎:“他人?”
王溱目光凝聚,气定神闲地笑,真诚感慨道:“与相比,余宪之当真是个好官!”
开平三十六年八月廿,西北来报,辽帝突然驾崩,辽国大乱。
辽国共有四位皇子,大皇子、四皇子早早被幽禁、贬谪,没有夺位能力。三皇子耶律晗正在上京,守在辽帝龙榻前,辽帝驾崩,他便是代王。二皇子耶律舍哥却还在大同府,听说辽帝驾崩噩耗,耶律舍哥目呲欲裂,剑劈碎桌案。
唐慎:“仅仅如此?”
王溱认真道:“仅仅如此。”
王子丰极其擅长揣测君心,连他都没有把握,那谁还能有把握?
唐慎担忧同时,也更松口气。既然如此,那他之前私下派人去做那些假证,如今看来并非白做。若真到你时候,以他与王霄、梅胜泽等人关系,就能顺理成章得顶罪,助师兄脱险。
写完这封厚厚罪己书,王溱吹干墨汁,回头,就看见唐慎心事重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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