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您驰骋沙场,御驾亲征,等君臣上下心,令大辽铁骑踏遍草原。”
“那是草原上雄鹰,是大辽咆哮巨狼。”
“臣从未忘过!”
撕裂般声音如同呐喊,在寝宫中赫赫回荡。
然后,又是漫长寂静。
龙榻上,辽国皇帝面色苍白,身形削瘦,早已昏迷多日。辽帝行猎受伤其实并非耶律定、耶律晗下手,但是昏迷数日不醒,却是出自耶律定之手。
伟岸雄壮王子太师站在皇帝龙榻旁,低首看着床上这个已然时日不多帝王。良久,他伸出手:“将药碗端过来。”
宫娥立即小心翼翼地将碗褐色药汤递到耶律定手中。
耶律定望着这碗深褐色汤药,他坐到床榻旁,对殿中宫女太监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明明只是王子太师,但他声令下,所有宫娥全部离寝殿。
为品护国公,绵延三代,传承其位。
这仗打得大宋士兵士气大涨,反之,辽军则溃不成军。
黑狼军副将滚扎尔被流矢击中,死于障虎峰中。随军参谋耶律勤倒是捡条命,他右腿中箭,回到大同府后,直接被锯整条腿,这才保住性命。
此战后,宋人大喜,辽人俱惊。
上京大同府,辽国三皇子耶律晗不可置信地说道:“太师,那可是黑狼军,黑狼军居然就这样中宋人埋伏,被坑杀三万?这怎可能!定是那耶律舍哥在背后作乱!”
忽然,只听“咯噔”声,盛药白瓷碗被太师放在旁桌案上。苍老却雄武太师步步再走回辽帝床榻前,他低目看着龙榻上帝王,神色平静地伸出手,捂住辽帝口鼻,动作自然,如同呼吸般简单。
半个时辰后,王子太师离开皇帝寝宫,来到三皇子殿。
耶律晗急急走过来:“见过太师大人。”
耶律定屏退左右,看向耶律晗,淡淡道:“陛下驾崩。”
硕大辽帝寝宫中,倏然只剩下耶律定和昏迷辽帝二人。
耶律定勺勺地舀着药汤,声音浑厚平静:“陛下是如何受伤,臣至今也不知晓。那日有机会下手,除二皇子人,便剩下老臣人。这世上最希望您驾崩人便是老臣,但此次……并非是臣。只能是那耶律舍哥。”
“陛下啊,您神武世,却不想到,你最疼爱儿子,竟然要您去死。”
“耶律舍哥其人,阴狠狡诈。老臣想不通,他为何要做出此事,但他终归是做。三万黑狼军,亦被他坑杀。老臣从未想过篡位弑帝,也从没想过,毒杀于您。这药只是让您昏迷不醒,但老臣是真没想过让您去死啊!”
声音戛然而止,辽帝寝宫中,片死寂。
王子太师耶律定脸色隐晦不定。
耶律晗对千里之外耶律舍哥破口大骂,耶律定忽然冷喝声:“好,住口!”
耶律晗立刻闭上嘴,只是眼中仍是不满之意。
耶律定:“你先下去吧。”
耶律晗咬咬牙,行礼,离开皇帝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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