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辅没由来地突然说这话,垂拱殿中只有两个当值小太监,还有个起居郎和个起居舍人。这四人哪里知道赵辅在说什,只有季福知道,皇帝说话时若是没特指对象,往往是要他来回应。
季福弓着腰,小声笑道:“是五年前,那时唐大人好似才十五岁。”
赵辅想想:“是国子监那次?”
“正是那次官家去辟雍宫授课。”
赵辅:“你瞧瞧他,好像变很多。”这次没等季福回答,赵辅就自言自语似说道:“长高,也没那般锐利稚嫩。”倏然,赵辅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季福头雾水,又不敢接话。笑半
赵辅笑道:“可曾吃到什别出心裁美味?”
唐慎心中动,他思索半晌,道:“确有许多美味,是在盛京难以见到。很多美食都需因地而行,比如只有在西北才能长出胡瓜,还有西北特色羊肉。臣曾经有幸见过匹肥美大羊,肉质鲜嫩,将其放在火上滋滋慢烤,美味至极。”
赵辅定定地看唐慎眼,他哈哈笑,对季福道:“你瞧瞧咱们唐大人,说出去是个官这有谁信,怕不是个厨林老饕!景则真是年轻啊,你刚刚加冠,去幽州趟满口都是吃,差事办得可妥当呢?”
唐慎立即作揖行礼:“臣不敢辜负陛下期盼。”接着他又说起自己督办银引司差事。
说完后,赵辅道:“景则果然是朕股肱之臣。”
“大漠风光,朕倒是多年未曾见过,景则快与朕说说。”
唐慎恭恭敬敬地将自己去幽州趟,沿途看到壮阔风光与赵辅说起来。
赵辅听得津津有味,他转首对季福道:“你可曾见过?”
季福苦着脸:“奴婢打小就进宫,陪伴侍奉官家。这晃眼五十多年,还从未离开过盛京。”
赵辅露出吃惊表情:“你竟没出过盛京城?”
这话可是大褒之言,唐慎立刻做出诚惶诚恐又不胜欣喜模样,说番场面话。季福也多看唐慎两眼。他身为赵辅身边人,自然猜到唐慎这次去幽州办差事,并非督查银引司。只是具体做什,他身为个太监,还摸不出来。
以往赵辅宠信唐慎,更多是把他当作把好用刀,没真真切切地把他当作心腹。若是说将唐景则和王子丰、苏斐然等人比起来,那定然是远远不及。可往后起,就未必。
季福心道:以后要更与这唐大人打好关系,他们都是为官家办事,所谓君心难测,独木难支。王子丰是个妙人,这唐景则是他师弟,想来也机灵得很,会很好相处。
赵辅又问几句,便放唐慎回勤政殿。
等到唐慎走后,赵辅忽然道:“朕初次见他时,他才多大?”
季福乖巧地赔笑点头。
“那朕下次去行宫避暑时,带上你。”
季福激动得跪地道:“奴婢谢官家赏赐。”
赵辅又回过头来看唐慎,他道:“幽州饭菜,景则还吃习惯?”
唐慎:“虽不如盛京精美,却也别有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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