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王诠起身离开。
桌上拨霞供压根没动过筷子,等王诠走,唐慎才松口气,叫来陆掌柜和唐璜起吃火锅。
唐璜见到这大桌菜都没吃,惊讶道:“这可是咱们精心挑选最新鲜菜,哥,你们怎口没吃?可好吃!”
唐慎调侃道:“你心里就想着吃。”
唐璜撇撇嘴,理直气壮:“民以食为天!”
雅间内,桌上摆着锅热气腾腾拨霞供,但王诠却没有动筷子意思。
二人坐在旁,王诠道:“为何将那封折子给?”
唐慎默默,道:“师兄不在,唯能想到,便是给王相公。”
王诠笑:“你对子丰倒是无比信任。”
唐慎没吭声,他心道:信任王子丰不错,但不信任你。只是权衡之后,选择将这封折子给你。
替他打掩护。他来到二楼雅间,推开门后,唐慎立即行礼,道:“下官唐慎,见过王相公。”
只见宽敞整洁屋子内,坐在上座之人,正是当朝右相王诠!
王诠年愈五十,却已两鬓花白。他蓄极长胡子,身形清癯,俨然副两袖清风文臣形象。王诠与王溱长得并不相似,但二人举止投足间都有种难以模仿世家子弟风范。此刻王诠端坐在堂屋中,他看着态度恭敬唐慎,笑道:“都是自家人,便过来吧。”
“是。”
这是唐慎第次与右相正式接触。
唐慎感慨道:“民以食为天?这话说真好啊。”
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
正如王子丰所说,谢家早已衰败,王氏依旧鼎盛。他相信王氏子弟,所以他将这封折子给王诠。
王诠定定望着唐慎,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许久,这位当朝权臣笑声,起身道:“听傅希如说过,他虽是你先生,却从未教过你天课,将你托付给子丰。如今看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唐慎这下真有点惶恐:“王相公过誉。”
竟然说他比王子丰强,唐慎还是有点心虚。他家师兄脾气古怪,唐慎至今没摸清楚王溱心思。万王子丰听说王诠夸唐慎胜过自己,嫉妒生气,那可怎办。
王诠笑道:“今日便到此吧。”
在这朝堂上,有诸多派系。百官派系并没有必然敌党,每个间都有些似有似无联系。唐慎之所以算是半个王党,是因为他和王溱是党人,但他不能算是右相派人。
王诠和王溱是亲叔侄,但两人各自为政。
比起王党身份,王溱更像个皇党,他所忠心、效力,只是皇帝个人。他是赵辅心腹。
因为王溱是个皇党,唐慎与他派,自然也被归于皇党派系。当然,这个派系也十分复杂。苏温允是皇党中人,可苏温允和王子丰向来不大对付,他与唐慎也不大对付。
赵辅权衡百官帝王之道,复杂从深。他用三十年时间摆出这样副朝堂政局,寻常人看,根本看不出什东西。但细细品究,却令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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