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也能去。”
唐慎惊喜道:“先生?”
梁诵笑骂:“你这滑皮小唐郎,自重阳节后,你几次来拜访,不就为拜为师?”
唐慎装傻:“小子只是想来看先生。”
“行,去吧。”
梁诵看着唐慎谦逊惭愧模样,心中更加满意,他叹息道:“然,你与老夫太像。唐慎,二十四年前老夫也与你样,觉得天下全在掌中。可你要记住,这世上有你做不到事,有你救不人。你可曾见过幽州城外,白骨千里,血流漂杵。”
唐慎真心道:“先生,是自大。”
“行,过来吧,你这小唐郎,还是以前那副自傲得意模样,更与你相衬。不过你那句话说倒是不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唐慎脸皮再厚,此时也有点害羞。他哪里有自傲得意,先生真不会说话。
梁诵:“何时去读书?”
他竟然从来没想过这事,现在仔细想,他忽然觉得如坠冰窖,发觉自己愚昧无知。
从穿到古代那刻起,他竟直高高在上,觉得自己是千年后人,更加聪明博学。无论是曾夫子、梁大儒,他从未真正地将这些古人看得太重,直高屋建瓴,目中无人。哪怕没表现出来,心底深处都有这样想法,而他竟直都没察觉。如今发现,实在羞愧得无地自容。
唐慎羞愧不已,他坦诚道:“小子不知。”
梁诵:“因为,你和像极!”
“啊?”
送走唐慎,梁大儒看着他清瘦背影,又是觉得欣慰,又是觉得好笑。他将那幅兰花图卷成轴放好,拿出信纸,开始写信。写到最后,他想想,又加上句话。
“……你这老小子,十八年前收个好学生,三番两次向炫耀,炫耀整整十八年。你可知今日也收个学生,他也有子丰那过目不忘本事。且这学生,年不过十三,便向说句话。”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话子丰十三岁时,有说过吗
“额,这……”
“明年县考你恐怕赶不上,只剩下三个月,你连八股制式都没学过吧?”
唐慎底气不足:“没……”
梁诵:“下月,就去府学读书吧。”
唐慎惊讶道:“先生,府学不是只有考中秀才人才能去读?”
“过目不忘神童,老夫也见过。天下十斗才气,他独占八斗。便说老夫,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中举人。二十岁状元及第,唐慎,你可敢说,二十岁时你能位列进士?”
如果是以前,唐慎或许还有信心,说自己有这个可能。但他如今不再自大,他知道在古代想考中进士简直难如登天。
三年次科举大试,每次收取进士三百人,平均下来年只有百人。
这百人是放眼整个大宋,不是某个府城,某个州!放在后世,清华北大年都录取上万人,可古代进士,每年只有百人。天下书生,都与你同进考,都是你同窗。
唐慎道:“小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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