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吊儿郎当地揽上他肩膀,耳环鼻环唇环在荧光灯下闪闪发亮,晃得他有点眼晕,“哟,小家伙挺漂亮,来陪哥喝几杯,剩下钱替你还。”
“抱歉,不陪酒。”
“那陪睡吗?”
他在哄然大笑中变脸色,挥拳朝对方脸上砸去。对方漫不经心地抓住他手腕,仿佛捕手轻易兜住个缓慢飞行棒球。但这只是声东击西,他曲起膝盖随即猛撞向对方胯下,极光用另只手挡住攻势,嬉笑道:“狡猾——”话还没说完,头脸被杯酒水泼个正着。
原来他在右手攻击同时,左手已偷偷握住茶几上酒杯,心三用,虚实相间,倒让极光因为轻敌丢面子。
过、愤怒过,也痛苦过,但如今已不再备受煎熬。是,杀青过去他无法介入,但未来生活,他希望能参与其中——他花将近两个月时间才想通这点,拘留所探监室里强,bao事件不是决定因素,却是种种感情累积到临界点次爆发。
直到如今,他对杀青依然是爱恨交加:身为“里奥”那个部分不可遏制地被吸引,沉沦于爱欲;而身为“探员”那个部分却从未罔顾职责,始终深怀戒备。
或许方阵说对,他妈就是个神经病。里奥自嘲地笑笑,后视镜里映出张略显阴郁英俊面容——阴郁,却并不犹豫,他旦下定决心,就绝不回头。
第二次碰到那个亚麻色头发男人时,他正在家黑酒吧里,用半根敲破啤酒瓶脖子,戳伤个酒鬼混混眼睛。后者趁着醉意把他压在幽暗包厢沙发上,在拉扯衣裤时中招,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旁边两个混混同伙立刻凶狠地向他扑来。他灵活地从对方腋下钻出去,朝酒吧后门奔逃,在男士洗手间门口,再度撞进方阵怀里。
众人发出阵不屑嘘声。
极光用袖子擦去脸上酒水,看着神色如常,眼底却寒光毕露。队长起身走过来说:“自己掉以轻心,就别迁怒他人。”极光悻悻然地扭头走开,队长又问他:“小纵火犯,接下来你打算怎办,是去警局自首,还是报案说你被养父虐待?”
他抿抿嘴唇,用种远超实际年龄成熟与冷漠口吻回答:“有用吗,养父就是个警察。至于自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为什要自首?点火前没在他们饮料里放安眠药,已经很克制。”
这次黑人大汉没有开口骂他,两拳就把追上来混混揍昏在湿漉漉地板上。
方阵拎着他脖子,像拎只小猫崽样,走回到自己包厢。
队长和快客在沙发上玩色子,极光捣鼓杯深水炸弹,逼着雪原灌下去。看见方阵带个侍应生打扮俊秀少年进来,干人顿时露出意外之色。
倒是队长下子就认出他,微笑着说:“你是来还钱吗?”
众目睽睽下,他尴尬地蹭蹭脚尖,从口袋里摸出把零钞,放在茶几上。“只有这些,剩下等发薪水再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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