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里奥难得没有回办公室加班,而是坐在卧室书桌旁,仔细浏览笔记本电脑里巨量案件信息,试图将块块支离破碎证据通过筛选与关联,像拼图样拼凑成型,完成对“杀青”塑形。
三张不同容貌模拟画像复印件,贴在书桌后面墙壁上,他睡前最后眼是它们,醒来时第眼还是它们。它们每夜每夜地在他梦中嬉笑、说话、游荡,将捕猎经过遍又遍地重演。在梦中,他仿佛学徒般跟随着那个面目模糊影子,揣测每个表情,观察每个动作,那些血肉飞溅刀刀,逼真得就像从他自己手中划出,常常令他冷汗涔涔地惊醒。
每个案子都是这样……他怎能放任这些冷血残忍凶手、这些漠视生命恶棍逍遥法外?所经手案件,只有在凶手被击毙或逮捕归案后那段时间里,他才能得到真正安宁睡眠。“别强迫自己追着凶手进入黑暗,这样你才会觉得生活美好阳光灿烂。”老肯尼思经常拍着他肩膀这说。他尝试过这个善意建议,但怎也办不到。
黑暗笼罩着凶手,冷酷地庇护着他们,如果不身入黑暗,又怎能驱散迷雾,显露鲜血背后真相?
里奥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满是无法摧折坚硬。
部分中国血统。看来混血儿确多是帅哥靓女,相信以后和茉莉孩子也会很漂亮。”
里奥听他说起茉莉,便多问句:“你们打算什时候结婚?”
“具体时间还没定。要上语言学校、考证书、找份正式工作,你姐姐说以后想回美国生活。”
里奥看着他边切肉边说话时平静而专注脸色,发现自己很难从中看出内心情绪,或许是东方人含蓄内敛民族传统,导致他察言观色功夫在对方身上有所失效。不过,愿意千里迢迢远离家乡,来到美国跟茉莉共同生活,除“相爱”,还能有什别原因呢?
他那个聪明、漂亮、独立,但眼光老是有问题姐姐,这回终于找到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男人。里奥欣慰地想。
过三个多小时,或许更久些,他觉得头脑开始混沌起来,需要杯提神饮料。租来公寓里虽然有台老式咖啡机,但他挤不出煮时间,只好喝袋装速溶,虽然甜腻,但总比公家提供免费咖啡要稍好些。
合上笔记本电脑,他用手掌使劲搓搓脸,起身走出卧室。墙上挂钟显示目前已是深夜点,
晚餐时,三菜汤家常菜很好吃,至少比唐人街餐馆里味道走样中国菜要好吃得多。两人联手把小锅米饭和菜、汤消灭得干二净,完李毕青很自觉地收拢碗筷去洗。里奥忍不住问他:“跟茉莉在起时候,家务事都是你做吗?”
李毕青点头,“们家乡那边,贯都是男人做家务。”
“女人呢?”
“逛街、血拼、打麻将。”
里奥由衷地感叹:“可以想象,茉莉婚后生活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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