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她擦干净脸上冰凉泪水,站起身。
“走三公里到公交站,坐到终点站再走两公里到家…”
短发小姑娘嘴里喃喃地念着,忽然,耳边传来声低沉叹息,她倏地转身。
然后,看见那座庙。
黑夜中,小小文帝庙被夜色笼罩。片乌云自远方飘来,遮住明亮月光。
她也不知道是什支撑着自己再站起来,再决定麻木地等待新天到来。
这个世界从来是不公平。
小刘出生在偏远山区农村,父亲早年就因病去世,母亲在她上初中时查出来得癌症。亲戚们连自己都顾不上,哪里帮得她们孤儿寡母,家庭重担下子落在十五岁女孩瘦弱肩膀上。
有人出生就见过飞机,用英语流畅地与同学老师交谈;有人二十岁顶着身仆仆风霜来到大城市后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坐过牛车,煮饭得先生火。
但是,她没有气馁。
十分钟前,苏城郊区,文帝庙。
浩荡巍峨古朴钟声以景独湖为圆心,轰然震开,波及整个苏城。这道凡人不可听闻钟声穿过地理空间阻隔,震在苏城地界座座庙宇中,引起丝丝奇妙波动。然而,大部分庙宇波动仅是瞬,便恢复平静。
唯独郊外文帝庙。
沉稳悠远钟声传到文帝庙后,只听钟鼓余音,嗡嗡作响。
空无人文帝庙中,祭祀台上蜡台祭品、房梁高悬黄帷长带,无不以肉眼无法察觉细小弧度,微妙地抖动着。
光明消逝,黑暗降临。
凄冷空旷郊外,身朴素、满脸泪痕短发女孩怔愣地看着那座小庙。
良久,她抬起脚,走向文帝庙。
……
文
至少她还走出大山,母亲辈子都活在那座山里。她走出来,她看见山背后世界,她有这个机会给妈妈挣钱治病,或许有天她还能带妈妈起走出大山,看看这个和她们格格不入新世界。
可是,为什生活总是这难?
母亲病天比天重,想要真正活下去,就要攒大笔钱,做手术。她真来得及吗,她赶得上那天吗?
杂草被冰冷晚风吹拂,它是生命力最顽强植物,如今却依旧根根地匍匐在地,被这狠烈寒风吹倒。
小刘低着头,看着地上那根被吹断杂草。
漆黑深夜,时间分秒过去,空旷荒芜文帝庙中早已没有人气,哪怕是在庙外公路上,都看不见点车辆痕迹。
没有人知道文帝庙在震动,也没有人听得到那声声在庙中不断回荡钟声。
这声音不断响着,不断响着。
忽然,庙外数百米小路边上,个背着大包、擦着眼泪短发女孩茫然地抬起头,望向远处被黑暗笼罩小庙。
就在半个小时前,小刘接到身患绝症母亲从老家打来电话。生活压力、命运坎坷,令她所有坚强被下击垮。她蹲在这荒凉无人小路边嚎啕大哭,感觉好像没活下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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