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唱惜云公主?”韩朴问。
“你过会儿就听到。”风夕不睡,拉开车厢旁小窗,看向窗外,清风拂面,她深吸口气,“而且闻到味道。”
“什味道?”韩朴趴在窗上,也深吸口气,却未闻到什气味,仔细地听着,风中隐约送来缕歌声,越来越近,已渐渐可闻。
“人自飘零月自弯,
小楼独倚玉阑杆。
昨夜谁人听箫声?
寒蛩孤蝉不住鸣。
泥壶茶冷月无华,
偏向梦里踏歌行。
“姐姐,姐姐,这次背得如何?”车厢内,韩朴摇晃着昏昏欲睡风夕。
杯酒失意何语狂,苦吟且称展愁殇。
鱼逢浅岸难知命,雁落他乡易断肠。
葛衣强作霓裳舞,枯树聊扬蕙芷香。
落魄北来归蓬径,凭轩南望月似霜。
“朴儿,你小小年纪背这诗干吗,换首吧。”
落花雨燕双飞去,
川秋絮半城烟。”
女子清越歌声传送在春风里,缥缈如天籁,偏偏含着缕凄然,若飘萍无根孤楚。
“当然是那只黑狐狸味道。”风夕喃喃,掀开帘,身子跃便坐到车顶,极目望去,辆马车正往这边驶来,“个大男人,偏偏身上总带着股女人都没有兰香。”
“在哪里?”韩朴也跳到车顶上,却没风夕跳得那般轻松,落在车顶发出砰声响,身
“你小孩子家又岂能懂得‘泥壶茶冷月无华’凄冷。”风夕打个哈欠,看着韩朴道,“你干吗老背惜云公主诗?这世上又不是她人会写,适合你这年纪读诗文多是。”
“听先生说惜云公主绝代奇才,据说她曾以十岁稚龄作篇论……论……”韩朴闭上眼极力回想先生曾和他说过话,却“论”半天也没想出来。
“《论景台十策》。”风夕摇头接道。
“对对对!”韩朴松口气,“就是《论景台十策》!先生说当年青王在景台考量国中才子,要他们论为政之要,当时惜云公主陪伴左右,便也挥笔写下篇,眼光独到,见解非凡,才压当年青州文魁,虽为女子却惊才绝艳。所以家中那些表姐堂姐最爱学惜云公主,听说公主穿什衣、梳什头、戴什首饰,她们马上就会仿效。”
风夕摇头叹气,身子歪,倒向榻上,准备再睡回,忽又坐起身来,侧耳似在聆听什,片刻后摇头道:“又个唱惜云公主。”
迤逦长离湖畔,杨柳青青,春风剪剪,斜日暖暖,湖光朗朗,此时正是三月好春光。辆马车慢吞吞地走着,童稚吟哦声正从车内传出,夹着个女子慵懒无比声音。
“姐姐,朴儿背是青州惜云公主诗作,朴儿背得怎样?”
“这首诗等你再老三十岁,那时候倒是可以念念,现在小小年纪你,岂懂诗中之味。”
“那再背首给你听。”童稚声音十分积极,带着极想得到大人赞美孩子式渴望。
“好啊。”这声音就淡淡带着可有可无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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