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息听得这话，终于正容看她，但见那双清淩妙目中闪着
抹哀凉，“如此看来，是丰息有幸，能得姑娘赏脸。”
凤栖梧不语，只是看着丰息，眼中慢慢生出凄色。
落日楼里启喉唱出第曲时，她即知此生沦入风尘，以往种种便如昨日，既往不返。只是，千金难开眼，红绡懒回顾，把那珠玉掷，把那纨绔子弟轰，任那秋月春风随水逝，她依然禀着家族
那点傲骨，维持着仅有尊严，不愿就此永堕泥尘。只因心底里存着那
点点——点点怎也不肯屈服念头。
来前，伙计将雅间里两位公子夸得天上少有，听着只有厌憎。只道又是两个空有皮囊富家子弟，为着自己这张皮相而来，谁知竟料错
。将她拒于帘外，十分冷淡，令她又惊又羞。
布帘掀起刹那，只看到双眼睛，漆黑深广如子夜，偏有朗日才有炫目光华。瞬间，她仿佛掉进那漆黑广夜，不觉得寒冷、恐慌，反有丝浅浅暖意透过黑夜，轻轻涌向这多年未曾暖过心。
丰息目光打量凤栖梧眼，微有些讶异，虞城第歌者，竟是荆钗布裙，不施脂粉，即便如此，依然十分美貌，黛眉如柳，面若桃花，眉宇间却笼着层孤傲，神色间带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冷绝。
“给凤姑娘斟酒。”丰息淡淡吩咐。
旁钟园马上取杯斟酒，然后送至凤栖梧面前。
凤栖梧却并不接过，只是两眼盯着丰息，而丰息却也就任她看，自顾自地品酒，神态轻松自在。
至于玉无缘，目光依然在信上，只是神思却似飘远。
立于帘外，怀抱琵琶，面无表情青衣女子，帘子很快又落下。
“玉公子，公子信。”男子恭敬呈上信。
玉无缘接过信，“你去吧。”
“是。”男子退下。
帘子再度掀起时，丰息眸光随意掠过，却看到双似怨似怒又似茫然无措眼睛。
那丝暖还未褪尽，帘便再掀起，又看到那双眼
片刻，凤栖梧单手接过酒杯，仰首饮尽。
丰息见她竟口喝完，不由轻笑道：“原来姑娘如此豪爽。”
凤栖梧闻言却是冷然道：“栖梧第次喝客人酒。”
“哦？”丰息挑眉看她，却见她冷如霜雪面颊因着酒意渲染，涌上抹淡淡晕红，减分冷傲，添分艳色，“姑娘琵琶歌艺如此绝伦，应是天下人争相恭请才是。”
“栖梧从不喝客人酒。”凤栖梧依然语声冷淡，双眼未离丰息，仿佛这房中没有第三个人。
帘子再次轻飘飘地落下，挡住那道目光，帘内帘外，两个天地。
玉无缘拆信展阅，片刻后静然眼波里掠起丝浅浅涟漪。
“凤姑娘若不嫌弃，进来喝杯如何？”丰息却看着布帘道。
半晌未有动静，空气片凝结，似能感觉到帘后青影犹疑。
终于，布帘掀起，那道青影移入帘内，清冷眸子先落在玉无缘身上，微微停顿，然后轻轻地落在丰息身上，不再移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