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消失后,修言脸上嬉皮笑意敛,又恢复往常淡淡模样,望向黄泉路尽头微微出神。
他本想趁着今日清净好好定神休息下,却还是未能遂愿。阵清风拂过,奈何桥上浓郁仙力涌动。
修言回转头,瞅见刚才还立在桃树下夺人眼球仙君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桥上,那人惯来冷漠眼底竟有微微波动。
即便知道来人身份尊贵,修言仍是那副懒懒神色,不不咸不淡朝青年拱拱手,“普湮上君,别来无恙?”
普湮未理会修言问候,只抬眼打量忘川四周,半晌后才朝修言望来,神情漠然,“修言鬼君,刚才窥探之人可是你?”
修言早就被她折腾得没脾气,手挥,桌上碧碗里出现半碗香气四溢汤水,他没好气道:“走吧走吧,走清净。”
阿音笑眯眯端起碗将汤饮而尽。修言摇摇头,这个阿音啊,人人转世投胎都感念今生舍不得故人,她倒好,半点不含糊。
阿音喝完就准备朝忘川里跳,突然想起事,止住脚步,踟蹰半晌才朝修言看去。
“修言,你在奈何桥几千年,有没有见过比更衰命道?”
修言正儿八经摇头,“没有,半个都没有。”
人看罢。
阿音自嘲笑,心底却可惜那段数百年前往事,仍是忍不住朝水镜中望眼。这看,眼微微凝住。
桃树下立着仙君正好转头朝水镜外方向望来。
白衣玉冠,锦绣容颜,都不及他眼中淡漠得寂灭瞳色让人震撼。
极深又好像极浅,盛满世间又仿似毫不留念,矛盾得让人难以直视。
修言连丝迟疑都没有,笑
“那这命道到底是何故?可有解?”阿音巴巴望着他。
修言伸出两个手指头,晃晃,“有两个可能。个是你得罪不得大人物,或者做天怒人怨坏事,老天爷在惩罚你……”
阿音懒得理他,她这几百年见着最不得人物就是修言,哪里能得罪什人?她哼哼:“第二个呢?”
修言朝她眨眨眼,拖长腔调:“第二个嘛……你自己就是那个不得大人物。人间不是有句老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他还没嘟囔完,噗通声响,阿音已经跳进奈何桥下往生洞,不见踪影。
明明知道他只是随意望,阿音却像被抓个现行,心虚地转过头。
阿音想:真喜欢吗?如果真喜欢,怎会亲手让她魂飞魄散化为劫灰?
满是疑问声音在奈何桥上响起。修言诧异地看向她,“阿音?”
阿音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她竟然把心底话给问出来。她颇为意外,说起来她也算只通晓世情看遍炎凉老鬼,想不到还会有悲伤春秋时候。许是她羡慕那女仙君死则死矣,但到底还有两个人囫囵完整地念着她吧。
心底有些疲懒,阿音从桥梁上跳下,抬手朝修言伸去,“快点把孟婆汤给,还赶着上路,你可别耽误富贵荣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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