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衣服都没换,他回来直接就睡,睡前还记得给自己吃个药。他几乎倒在床上就睡沉,身上还裹着刑炎外套,呼吸又粗又重。
道别太有仪式感,道别过后再眼睁睁看着死亡来临,这个画面让活着人能记生。所以司涂不给每个人机会道别,宫琪除外,他已经尽他所能保护个姑娘情感。
他们不是生离死别情人,这几年只是段寡淡陪伴,往多说他也就是个前男友。他成全宫琪想要陪着他念想,宫琪也全他舍不得。
“他把钱都给,在这儿,打算每年出去看看小朋友,替他做点公益。”宫琪这些天声音都哑,这会儿轻声说着话,没哭,“他说你们谁都不会要,有是不需要,有是自尊比天高。”
“他说房子留给你们,只要不拆它永远都在那儿。以后万拆,你们就分分,想留就留着,不想留就捐。”
“别什都没说,他不喜欢伤感。”
买。回来连着水起递给秦放,让他对症吃。
秦放接过来吃,他还穿着刑炎外套,他们尽管不怎说话,但也没有多疏离。用不着客套和假客气,不需要。
这是他们能跟司涂待在起最后晚,司涂不想道别,也讨厌伤感。所以没人哭,周斯明眼睛通红,沉默着坐在边盯着遗像看。
他们每个人都是沉默,他们都很久没见,但彼此之间刻在骨血里默契和熟悉,打招呼免,寒暄免,他们像从来没分开过。
司涂早给自己准备好墓地,把他妥帖安置,是他们送他最后程。
他确实不喜欢伤感,不喜欢看人哭。
他们坐在碑前陪他坐下午,司涂之前要求切从简,之后习俗还是其他都不要再做,别那有仪式感,当他出个远门就可以。
从墓园回到老房子时候,这里切都没变。院里花开得很好,爬山虎在花圃边院墙上爬得郁郁葱葱,处处都是生机。
周斯明站在院门口,看看这看看那,突然低着头转身出去,隔好会儿才回来。
宫琪没来,这里只剩他们四个。
“现在舒服吧?不用再咳嗽。”韩小功站在他碑前,看着碑上照片,和他说着话,“你实在是让人笑话,兄弟感个冒没扛过去,人走,都说不出口,太菜。”
韩小功站上午,也有点累,这会儿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秦放也跟着坐。后来刑炎和周斯明也都坐下,挺窄块地方,坐好几个人,连宫琪都坐下。
“咱俩在起时间比他们要长,是最后个离开。”韩小功轻轻笑下,“要是提前知道你这菜就再晚两年走,但估计其实你就想这样。以后再也见不着,所以也别说再见,是吧兄弟?”
周斯明在后面低声骂句。
司涂猜得没错,他们都恨他,至少周斯明恨都写在脸上。他恨司涂走,恨他提前不说。司涂太洒脱,他想让留下人都能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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